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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20:15 作者: 麥香雞呢
    我也要學著堅強一點,不讓自己被欺負,也不讓哥哥被別人惹生氣。

    -

    回去的路上方牧也沒有像來時一樣指著車窗外的各種東西問秦弋那是什麼,他只是安靜地坐在副駕駛,歪頭看著窗外飛快路過的風景,兩隻耳朵軟軟地垂著,明明滅滅的燈光掠過他烏黑的頭髮,秦弋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很憋悶,他甚至有點後悔帶方牧也去超市。

    好不容易過了幾天無憂無慮的生活,結果一出門就碰到這麼不愉快的事。

    「哥哥。」方牧也仍然看著窗外,突然開口。

    秦弋心跳一滯,回答:「嗯。」

    「我的耳朵,和尾巴,真的,可愛嗎?」他輕聲問。

    「很可愛,我很喜歡。」秦弋說,「它們是很值得珍惜的東西。」

    「你在電視上看到過天使吧,天使比平常人多出一對翅膀,你也是一樣的。」

    方牧也終於轉過頭來,臉上沒有秦弋想像中的難過表情,反而是輕鬆帶笑的,他的眼睛裡閃爍著車外飛馳而過的影影綽綽的光影,亮亮的,他說:「哥哥最好了,我也,很喜歡哥哥,哪裡,都喜歡。」

    秦弋握方向盤的手緊了一緊,心臟像是瞬間就被撫得柔軟平靜。

    原來我們是互相治癒的。

    -

    回家收拾了一下買來的東西,方牧也抱著屬於自己的零食把它們放到玩具房,然後洗了澡吹了尾巴,最後秦弋摟著他躺到床上,給他讀故事。

    方牧也靠在秦弋懷裡,等秦弋講完一個小故事,他說:「哥哥,把手,放到被子裡,有東西,要給你。」

    秦弋不相信方牧也會有什麼好東西能給自己,他半信半疑地把手伸進被窩裡,剛一放進去就被方牧也拉住了,然後秦弋的手心裡被塞進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是方牧也的尾巴。

    「以後,尾巴,只給哥哥摸,耳朵也是。」方牧也用腦袋蹭蹭秦弋的下巴,「但是,哥哥不能打結了,梳起來,會痛的。」

    他想了想,又說:「打結,也沒事的,我慢慢弄,總會弄開的。」

    這確實是,方牧也能給秦弋的,最好的東西了。

    秦弋輕輕捏著手裡的尾巴,伸出另一隻手摟過方牧也的後頸,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又親了親他毛茸茸的左耳:「知道了,我會好好保管你的耳朵和尾巴。」

    「拉鉤。」方牧也伸出手,小拇指一勾一勾的,「不能騙人。」

    秦弋抬手跟他拉鉤。

    「那麼……」方牧也得了便宜又開始賣乖,勾著他哥的手指仰頭問,「現在,我能不能,吃棒棒糖呢?」

    「不可以。」秦弋理智又冷漠地拒絕,「睡前不能吃甜的,會蛀牙,牙齒會爛掉。」

    方牧也又湊近一些,問:「那,睡覺前親親,會不會,蛀牙呢?」

    秦弋無語地看著他:「……親一下怎麼會蛀牙?」

    方牧也輕輕點了一下秦弋的嘴巴,看著他認真地說:「因為,哥哥的親親,也是甜的啊,很甜很甜的。」

    秦弋愣了幾秒,然後揉了一把方牧也的腦袋,笑著別過臉去。

    哥哥哪有你甜,你才是最甜的那塊糖。

    第31章

    嚴冬真的來了,方牧也蹲在房間的落地窗前,把窗簾悄悄掰開一條縫,臉卡在縫裡,在往外看。

    秦弋睡著覺,一摸身旁發現沒人了,立刻抬起頭,看到方牧也正縮在窗前,大概是怕窗簾太開有亮光照進來打擾到自己,他只把頭伸出去,留了個身子在窗簾裡頭。

    「你看什麼?」以往方牧也可不會起得比自己還早,要是在周末,還會睡眼朦朧地抱著秦弋不讓他起床,嘴裡一邊嘰里咕嚕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方牧也的耳朵動了動,他把頭縮回窗簾里,轉頭看著秦弋,說:「哥哥,你醒了?」

    不然呢?難道我在說夢話?

    「回來躺著,外面有什麼好看的,穿著睡衣不冷啊。」

    方牧也覺得外面挺好看的,樓下的矮牆邊有棵光禿禿的樹,周圍到處都是灰濛濛的,那棵樹也歪歪扭扭的沒有一片葉子留在上面,可是經常會有不同樣子的小鳥飛過來,停在它皺巴巴的樹幹上,抖抖翅膀,或者響亮地鳴叫一聲。

    但是方牧也還是聽話地站起來爬回床上,剛進被窩就湊過去伸手抱住秦弋,嗅嗅他身上的香味,說:「哥哥,我覺得,要下雪了。」

    「不知道,我這幾天沒看天氣預報。」秦弋還沒怎麼睡醒,他閉著眼邊養神邊說,「也可能是要下雪了,這裡每年都會下一場大雪。」

    「我沒有看過雪呢,那種,很大的雪,我沒有看過。」方牧也說。

    秦弋睜開眼睛。

    「一點印象也沒有嗎?你在福利院裡待了一年,也沒有見過雪嗎?」

    「沒有……」方牧也垂著睫毛,遺憾地說,「我記得,在福利院,下雪的時候,我被阿姨罰了,把我關起來。」

    「後來,雪就變成水了,濕的。」

    下雪的時候被關禁閉了,再出來的時候雪已經融化了。

    方牧也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不僅是對他受傷前的正常生活毫無印象,在他醒來之後的這一年,他的相關記憶也是零零碎碎,但是有關於自己在福利院受到的種種欺凌,他卻始終記得清楚。

    秦弋輕輕捏著方牧也的尾巴,聞著他頭髮里的奶香,閉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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