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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13:25 作者: 醉後漁歌
    「將人帶下去。」江瀚海使了個眼色,下人將哭鬧的江靜柳帶了下去。

    「關門。」江瀚海轉身,不再去看她。

    「爹…我求求您,您讓我進去看我娘一眼,爹…」江阮掙開祁燁的手,哭喊著想要往裡沖,被人推了出來。

    大門在江阮眼前緩緩關上,江阮腳下一軟跪倒在地,哭喊道,「爹,我求求您了,您讓我進去看我娘一眼,爹…」

    江阮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是那大門卻紋絲不動,日頭毒辣辣的烤著大地,江阮面目發白,卻還是不住的哀求著,「爹,我求求您,你讓我進去看看我娘,求求您…」

    「爹,求求您了…」

    「爹,求您了…」

    江阮哭喊的嗓子都嘶啞了,可是卻並沒有人應她。

    江阮哭的已經沒有了淚水,只不住的呢喃著,「爹,您讓我見見我娘吧,娘,娘,女兒不孝…」

    祁燁立在她身側,聽著她嘶啞的哭喊聲,眸子中泛著冷冽,淡淡開口,「宴琨,衝進去吧。」

    「主子。」宴琨皺眉,小聲道,「您若是光明正大從正門進去,青天白日裡,這江瀚海不敢把您怎麼樣,可是咱們要是帶人沖了進去,那便是私闖魯國公府,那麼即便他讓府兵射殺您,也是不違例的,他要的便是咱們按捺不住衝進去,日後即便鬧到皇上面前,他也絲毫沒有罪責的。」

    祁燁冷冷看他一眼,「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宴琨一抱拳,「是。」

    宴琨招了招手,數十條人影出現在他身邊,「任憑主子吩咐。」

    祁燁伸手拉起江阮,江阮跪了一個時辰,已是腳麻,被他如此強硬的拉扯起來,一時站不穩,癱倒在他身上。

    祁燁看著面前的門,淡淡道,「記住,這是你最後一次跪他。」

    第44章

    闖進去的路是很容易的,魯國公府的人和隱在暗處的蔡相的人,等的便是祁燁毫無辦法私闖魯國公府,這樣他們才能名正言順的行射殺之事。

    所以只有在進門處起了小小的衝突,為的便是做給旁人看得,有人私闖魯國公府。

    所以進了門,幾乎是沒什麼阻礙的,江阮踉踉蹌蹌的直奔王氏所在的院落,還未行至,便聽到了江靜柳的大哭聲,「娘…」

    江阮腳下一軟,祁燁用力撐住她,江阮已經沒有了淚水,一步一步的走進去,隨著江靜柳的哭聲越來越大,江阮看到了躺在床上悄無聲息的王氏。

    江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整個人都虛無了,「娘…女兒來晚了…」

    「阿姐…」江靜柳哭著撲到她懷裡,「阿姐…」

    祁燁看著躺在床上的人,眸子一縮,整個人都晃了一下,宴琨扶住他,輕聲道,「主子,魯國公府的侍衛已經把整個院落都圍的水泄不通了,蔡相今日是打算趕盡殺絕了。」

    「什麼時辰了?」

    「申時剛過,天就要黑了,按著時辰算,若無意外,賀羽應該已經把豐遠的人帶來了,王尚書此時應該已經到了。」

    宴琨看了一眼神情哀慟的江阮,「只是苦了夫人了。」

    江阮跪在床前,面無表情,「我自己想的法子,沒什麼苦不苦,只是到底是來晚了。」她不能不管不顧,任由祁燁帶著這麼多人來陪她送命,所以,對母親,她到底是愧對了。

    「祁公子既然已經來了,不如出來一見吧。」屋外突然傳來江瀚海的喊聲。

    祁燁轉身,緩緩踱步走出了房門,門外無數火把照的整個魯國公府燈火通明,江瀚海站在一眾士兵之前,他身邊還站著一個身著紫袍的男人。

    祁燁眸子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蔡相,好久不見了,這麼算下來,十幾年了吧,上一次見你還是在宮裡的賞花宴上。」

    蔡相嘴角泛起一抹不達眼底的笑容,「這位公子倒是說笑了,本官與你怎麼可能在宮裡見過呢。」

    「擅闖魯國公府,你可知何罪?」江瀚海甩甩袖袍,冷聲問道。

    「江大人這話從何說起,我與我家娘子今日前來奔喪,我家娘子苦跪魯國公府前兩個時辰不得而入,我倒不知,還有人不能回自己家,不能見自家娘親的嗎?」

    江瀚海冷哼一聲,沒有再與祁燁多言,對蔡相道,「丞相,夜長夢多,動手吧。」

    宴琨拿出一塊小巧的玉牌舉在手中,「我家主子乃是當今三皇子,江大人還要動手嗎?」

    江瀚海輕蔑的笑了笑,他要殺的便是這個三皇子。

    江瀚海抬手,府中士兵見此號令,沖了上去,與宴琨等人打成一片。

    蔡相陰鷙的一笑,這些年他在宮外培植的勢力,他豈會不知,若讓他進了宮,太子之位必危矣,若他繼承皇位,他蔡家一族,可能活命?

    多年的追殺,今日可以結束了。

    人啊,最不能有的便是感情,你看看,不過一個沒什麼用處的女人,便能將他引出來,倒是讓他失望了。

    祁燁負手立在那裡,幽冷的眸子看著眼前的這場打鬥,耳中是那悲痛欲絕的痛哭聲,當年義父受重傷,他尋了花琰去救他,可是等他趕到時,義父的屍首都已涼了,最後一面終究是錯過。

    他最不想的便是讓她與他經歷同樣的痛苦,可是最終卻還是無能為力。

    眼見著兵士越來越多,宴琨等人已經支持不住,節節敗退,蔡相今日必是把所有的高手都集結於此了。

    宴琨退到他身邊,「主子,過了時辰了,王大人還未來。」

    「事情太過倉促,晚些也是正常的…」

    江阮從屋內走出來,走至他身邊,看著院中的激戰,握住了他的手,「我連累先生了。」

    祁燁垂眸看她,「你我是夫妻,何談連累。」若說連累,也是他連累了她。

    他猜到了蔡相引他入魯國公的目的,不過是圍而殺之,他這十幾年不曾在母妃面前侍候,已是心中不安,而此時他不想她有此遺憾,連自己的娘親都見不到最後一面,所以闖入魯國公府是無可奈何,但也並不是破釜沉舟,到底還是有六七分把握的。

    可就是那個時候,她還是思慮清晰,「若敗了呢?」

    「先生的節奏,因著這件事兒定然已經被打破,你定然有後招,對不對?」

    祁燁以為她不過是個溫婉和善的女子,到不曾想她遇事如此理智。

    「賀羽已經下山,我在豐遠還有些人手,可以增援,到時亮出身份,不過是提前了入宮的日子罷了。」

    「那見了皇上如何說?私闖魯國公府到底是大罪,皇上與你多年不見,他與太子父子情深,你如此挑戰皇權,沒有理由又要如何辯解?到時璃妃娘娘又該如何自處?」這位皇帝她雖未見過,但他若是情深意重的人,也就沒有璃妃娘娘十二載冷宮之苦,沒有祁燁這些年所受的磨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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