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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12:21 作者: 海青拿天鵝
    其實剛來到的時候,白凜並不是這個模樣。

    荼靡覺得跟他變成人比起來,他還是變成狗比較保險。白凜雖一臉不樂意,但還是照她說的變了。

    但很快,荼靡就發現了自己的失策。

    還沒有進城,白凜就被一堆的野狗圍住,在他面前翻肚皮,要給他舔毛。除此之外,頭頂還盤旋著各種各樣的禽鳥嘰嘰喳喳叫著,遮天蔽日。而大路上的牛車、馬車、駱駝、毛驢也紛紛朝這邊跑了來,仿佛朝覲。

    至於路上的行人,則無不像仙山中一樣,每個人都對白凜露出驚艷之色。

    眼看著場面要失控,荼靡慌不迭地使出逃遁之術,帶著白凜速速藏到隨身的隱界裡。

    「我天生如此,並非故意。」白凜一臉無辜,道,「麒麟無魂相,就算有白玉芰遮掩,我也一樣會被飛禽走獸所感知。」

    荼靡翻個白眼。

    於是,當二人當真走在大街上的時候,便成了當下的模樣。

    但荼靡發現,變成人形之後的白凜也並不能讓她省心。

    一開始,白凜還頗為講究,走在大街上,步態從容。他畢竟是個上神,人前裝模作樣頗有心得。

    但他並不是個十分有耐心的上神。

    走到京城著名的西市之後,周圍變得熱鬧繁華,食肆林立,各種各樣的食物香氣鑽入鼻間。

    看到他那直勾勾的眼神,荼靡知道大事不好。

    在仙山上,白凜就已經讓荼靡見識過他不要臉的本事,在這西市之中,則更勝一籌。

    進入西市之後沒多久,他忽而盯著一處高樓,快步走了過去。

    那高樓是一處有名食肆,賓客雲集。荼靡以為他發現了那司南碎塊的氣息,忙跟在後面,卻見白凜跟在一個體型肥胖的富商身後,直接上了樓上的雅間。

    「此間的招牌酒菜都有什麼?」他對夥計道,「全都呈上來。」

    荼靡:「……」

    最終,白凜這一餐花掉的錢財,乃荼靡生平未見。付錢的時候,隔壁那富商笑眯眯地過來代勞,而後,白凜在掌柜和夥計們點頭哈腰的恭送之下,離開了食肆。

    臨走前,他還讓那富商給他們一人買了一根糖葫蘆。

    「你不是沒有了神力麼?」走出酒樓之後,荼靡忍不住問道,「怎還能操縱他人心智?」

    白凜不以為然:「區區凡人罷了,操縱心智何須神力?」

    見荼靡不解,白凜將一樣物什拋過來。

    她連忙接住,將玉盒打開,聞到裡面的奇香,明白過來。

    這是一種修真騙子們常用的迷魂藥。誰沾在了身上,就會對施藥人言聽計從。

    「誰給你的?」荼靡瞪起眼睛。

    白凜一邊不緊不慢地吃著糖葫蘆,一邊道:「沈戢。」

    果然是那死魔頭,荼靡心想。

    「你從前不是也曾時常下凡麼?」她問,「在得到這迷魂藥之前,你如何付錢?莫不是枉顧天條,將石子樹葉之類的物什變成錢財,詐騙凡人?」

    白凜鄙夷地看她一眼:「我在自在居和仙山之上,想吃什麼,曾花過錢麼?」

    荼靡想了想,果然不曾。

    「我看上了什麼,皆乃凡間榮幸。」白凜一臉理所當然,「若不是你讓我用那白玉芰遮掩魂相,方才那些食物,不必我開口,食肆中的人也會乖乖送到我面前來。」

    看著那倨傲的模樣,荼靡十分想回嘴,但話沒出口,忽而聽到大街上一陣喧譁。

    望去,只見敲鑼聲聲,有人開道,一行車馬正在走來。

    那陣仗,一看就是貴胄之家出行。成群的僕婢,穿金戴銀,衣著光鮮,將幾輛裝飾華貴的馬車簇擁在中間,隊伍足有半條街那麼長。陽光下,馬車上的金飾閃閃發光,路過之時,香氣撲鼻。

    「這是什麼人家?」有人問道,「這般招搖過市,莫不是聖上?」

    旁人笑道:「這哪裡是聖上,聖上若是出宮,比這陣仗可大多了。」

    又聽另有人道:「聽說,聖上近來住到京郊行宮裡去了?」

    「可不是。去年聖上帶著貴妃去了一趟洛陽看牡丹,回來之後就病了,一直在京郊行宮將養。」

    「嘖嘖,我就說那事邪行,牡丹春季開花,哪裡有深秋盛放的?這般反常,必是妖邪作祟,聖上這病是中邪了也說不定。」

    「邪行歸邪行,我最近可聽說,聖上得了良醫,身體漸好了。」

    「哦?」

    「不然你以為這些貴胄出城去做什麼?今日聖上在行宮之中設宴,要與百官同樂……」

    荼靡對這些事並無興趣,見前方路通了,催促白凜快走。

    卻見白凜沒有動,只望著那隊車馬的方向。

    「那香車之中,有司南碎塊的味道。」他淡淡道。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有一章~

    上一章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在網審。

    這個文首發在網易,不想等的小夥伴可移步過去看。

    第一百三十七章 傀儡

    萬壽宮佇立在京郊,是皇帝最喜歡的行宮。

    皇帝已經年逾六旬,身體一向硬朗,喜好遊樂,時常召集貴胄百官到宮中聚宴。

    可數月前,皇帝得了一場風寒,一直不見好,臥床不起。

    據說他病得很重,太醫署的醫官來來去去,束手無策;各種各樣的名貴藥材餵下去,也仍然不見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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