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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12:21 作者: 海青拿天鵝
    「好巧不巧,仙人與仙人大戰,怎會冒出屍變來?」荼靡懷疑地看著沈戢,「是你做的?」

    沈戢並不否認,道:「慈窨用了斷空罩,我進不去,便只好念了一段魔族的起屍咒。」

    荼靡又在心裡罵了一遍死魔頭,道:「這地宮中的屍魁得了死穴陰氣滋養,道行必是非比尋常。它殺起人來可不會念你的情,你莫不怕它連季賢也一道對付?」

    沈戢老實道:「我只想給慈窨他們弄點麻煩出來,倒不曾想這許多。這屍魁也不甘心被斷空罩耗盡法力,必會想方設法衝出去,我想著,或許他能將斷空罩破了也未可知。」

    荼靡:「……」

    「斷空罩乃天庭法器,不會這般輕易就被屍魁打破。」一直沒有說話的白凜忽而道。

    荼靡和沈戢看去,只見他神色平靜而認真:「要頗斷空罩,當下可用的辦法,只有一個。」

    *

    慈窨沒想到,這地宮裡的屍魁,竟頗有幾分本事。

    它除了身上的屍毒,還有一件本事,那就是根本打不死。

    慈窨祭出虹綾,如刀陣一般落下,包括屍魁在內,所有屍魔都紛紛倒地,化作青泥。但當她以為萬事大吉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這些屍魔像那些石獸石人一般,重新聚攏成形,站起來,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尤其是那屍魁。

    因為方才曾經被打死,他身上的屍毒四溢開去,地宮中的毒霧愈加濃重。而重生而起的屍魁,比方才又大了幾分。

    由於毒霧侵蝕,四周的石壁紛紛變脆,化作石皮和石粉,大片大片落下。

    那屍魁一聲大吼,愈加兇狠地撲過來,要跟慈窨拼命。

    「死穴之中,這些屍魔不會死,只會源源不斷再出來!」季賢撐著法障,喝道,「此處不可戀戰,快出去!」

    景南看著他,有些躊躇不定,但就在此時,他聽到隆隆的聲音隱隱傳來。

    跟先前的動靜不一樣,這次,不是地宮裡面,而是外面。

    似悶雷滾動,又似大石從山上滾下來,一陣一陣,從外面叩著這地宮所依傍的山壁。

    第八十七章 生穴

    「這又是怎麼回事?」景南不明所以。

    慈窨微微眯起眼,手指掐算片刻,倏而面色沉下。

    「有人要在外面破斷空罩。」他說。

    景南一邊將撲上來的屍魔劈作兩半,一邊皺眉問道,「是你方才去追擊的那人?他是誰?」

    慈窨沒說話,也不再理會屍魁的纏鬥,突然放出法障,瞬間將圍攻而來的屍魔和石人石獸全都迸開數十丈之外。

    季賢正在廝殺,未幾回神,突然被一根虹綾勒住脖子,高高吊起。

    景南見狀大驚:「慈窨!」

    慈窨只盯著季賢:「那幫你的人,究竟是何來歷?」

    季賢幾乎被那虹綾勒得暈厥,咬牙道:「我不知……」

    慈窨還想逼問,突然,劇烈的地動再度襲來。

    這一次,慈窨的臉上已經不像先前那樣鎮定。

    因為她能感覺到,這是真正的地動,並非像前兩次那樣,來自於這些妖孽的覺醒。

    不等她再多想,這時,她忽而見那打不死的屍魁正朝這邊奔過來。

    不過,並非是要繼續跟她打鬥,而是在驚慌失措地逃跑。

    只見前方山壁已經塌了下來,正將許多屍魔壓在下面。

    景南用法障抵擋著塵土和蜂擁而來的屍魔,驚怒交加:「這是怎麼回事?」

    慈窨卻忽而明白過來,咬牙道:「是生穴!有人在對地脈下手!」

    聽到「生穴」二字,景南亦面色一變。

    *

    劇烈的地動,由下而上,塵土在懸崖間捲起,瞬間暗無天日。

    荼靡立足於白玉芰撐起的法界之中,雖並不會受到一點波及,但當她看清這一切是怎麼來的,還是覺得震撼。

    陰陽相依,福禍相伴,有死就有生。

    陰氣最盛的地方,必然會引來同樣旺盛的陽氣。二氣相依相存,方可維持平衡。

    也就是說,此間為死穴,那生穴就在不遠。

    荼靡自跟隨南海仙翁修道以來,對這等道理,不是從書本上看來就是師父口傳心授而來,生穴和死穴到底是什麼模樣,她從不曾見過。

    她只知道,按照陰陽相生相剋的道理,那生穴中蘊含著強大的陽氣。若這些陽氣與死穴中的陰氣匯聚,那麼便會爆發巨大的湮滅之力,將整個地脈撼動,從而將生穴和死穴一併摧毀。

    而那斷空罩雖是天庭法器,但在陰陽之力面前卻是不值一提。

    要破斷空罩救出季賢等人,這就是最簡便的辦法。

    只不過荼靡和沈戢畢竟都出身凡間,他們的道行再強,也無法動這陰陽之氣。

    但白凜卻可以。

    喚風馭水,號令百獸,是麒麟天生的本事。他方才立在這懸崖之上,只凝神注目片刻,抬了抬手,地底就湧出了無數的穿山甲來。

    邙山多是泥土,這些穿山甲可出入無礙。它們鑽破山壁,那陰陽之氣也被白凜所召喚,湧入山中細密的孔道之中,勾連起來。

    隆隆的聲音在地底低鳴,猶如山洪過境。

    沒多久,突然,荼靡腳下的土石突然崩裂,她一下踩空,墜了下去。

    正當她急忙要使出白玉芰,卻一屁股坐到了一個柔軟溫暖的東西上,瞬間又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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