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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48:30 作者: 朽月十五
其實比起嫁女來,他們還更想招婿,不過覺得只怕招來的都是歪瓜裂棗,這才作罷。
不過方覺也算是看著盛潯長大的,如他所說的那樣,知根知底,家裡又近,不用擔心受欺負,確實是很不錯的人選。
但方覺心裡這麼想,對他還是有點挑剔,不過現下只是盛潯的一廂情願,也不能在明面上太過於挑刺。
「日後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他用了點力去拍盛潯的肩膀,面上擠出一個很是和煦的笑容,叮囑道。
盛潯只應了他上頭的那句話,「我會等到她過生後再挑明的。」
本來這就是他的打算。
「那最好不過,但也別抱太多的想法,畢竟隴水鎮的好男兒多得是。」
方覺扔下輕飄飄的一句話,天色便完全黑下來,他怕阿夏等急了,告辭後牽著小圓子離開。
只留盛潯一人還站在黑暗裡。
他踱步回到自己家中,躺到床上時,沒有點燈,屋裡黑成一片。
入目也全是暗色,可只要閉上眼,他的腦中自動浮現出那日過生的畫面。
其實在過生前,他不知道阿夏沾酒即醉,醉後特別纏人。
一個勁地往他身上爬,要背要抱,他以為自己抱住的應當是妹妹,但他抱住的是阿夏,是一個年滿十五的小娘子。
很軟很熱,呼出來的氣全是酒香,她很愛抱住脖子哼哼,要貼著他。
黑夜,隱約的光,蘭胸纖腰,薄唇,緊貼的臉頰。
那晚上盛潯背後全是汗,熱的。
也是從那時開始,他才明白,阿夏長得太快了。早就不是當初要他背著走過許多橋,去書院見兄長的妹妹。
盛潯有段日子不敢去見她。
甚至在阿夏十五後,他娘每次見到他都會說,方姨給阿夏物色了什麼年輕小郎君。
不知是作為兄長的不舒服,還是趨於另一種更加隱秘的心思。
他開始有了非分之想。
為何不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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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這邊,方覺摸黑回到家裡,讓小圓子回到狗窩裡去,再提起一盞燈去曉椿家接阿夏回來。
阿夏出來後很高興,手比劃著名在那裡說:「大哥,你不知道曉椿家那個侄子,原先看只覺得還有點黑,現在又白又胖,手臂跟藕節似的。」
「那她家餵得還不錯。」
方覺附和她。
走到半路的時候,小路上人變得多起來,阿夏突然聲音放輕了一點問道:「大哥,你說我收了盛潯哥東西,我該做點什麼還給他?」
為著這個她已經想了好些時候,左想右想也不知道該做什麼送給他。
「盛潯讓你做樣東西還給他?」
方覺太了解阿夏了,一般她是懶得動手的,能問出這種問題,指定是盛潯想的。
他在心裡嘖了一聲,給阿夏出了個主意,「旁的自己動手都不夠有心意,你不如給他做頓吃的。」
想起阿夏的手藝,他又補了一句,「就給他做頓蔥油拌麵最好,他吃著肯定會很高興的。」
阿夏聽到後沉默了半晌,而後湊近很小聲地問,「大哥,你是不是跟盛潯有仇?」
「沒有。」
方覺說得毫不猶豫,斬釘截鐵。
「哦,那我這段日子惹你不高興了?」
阿夏摸著下巴又問他。
「也沒有,你想說什麼?」
「那大哥你是怎麼想出這種折騰我們兩個人的主意的,」阿夏瞟了他一眼,對自己的廚藝心知肚明。她是個煮鍋粥都能煮的半生不熟,難以入口的人,指望她做頓面。
就算她能做的出來,盛潯敢吃嗎?
方覺失笑,「你不是讓我給你出主意嗎,我覺得做頓面就不錯,讓阿爹教你熬點蔥油,面就買點長面煮開,也就不用糾結做什麼東西還給他。
可能人家更樂意吃到你煮的東西呢,你想啊,一個不會下廚的人,專門去學一道菜做給他吃,任憑都會覺得有心了。」
前提是這東西能吃。
他說話時表情很真誠,讓阿夏聽著半信半疑,一路走一路想,想到家中時只覺得這個主意還成。
要是山桃那種做飯手藝不咋地的,都願意去學著給她做碗面,想想還真有點感動。
所以第二日一早她還沒吃飯,就纏著她爹問,「阿爹,蔥油拌麵好做嗎?」
方父正忙活著早飯,聽她這話還以為是她饞這口了,當即就道:「挺好做的,阿夏你要是想吃,我明早起來給你做。」
「哎呀,阿爹不是,」阿夏搖搖頭,「我就是想學這個面。」
「日頭打東邊出來了是不是,」方母拿著東西進來,聽聞這話笑她,「我家阿夏總算有一日不是想著吃了。大福,你教教她,我看看能學個什麼名堂出來。」
方父笑得合不攏嘴,也不好打擊她,就問,「真的要學?」
「我先試試。」
阿夏想起往年自己下廚的場景,說得底氣都沒有。
「沒事,阿爹今日也沒什麼可做的,保准教會你。」
方父誇下海口,但沒過多久他就沉默了,有的人只能吃做好的,不宜下廚。
阿夏洗蔥、切蔥都做得似模似樣,揉面也還成,到了熬蔥油,她偶爾翻炒一下,就在那裡看著蔥到烏黑再撈出,蔥油一股苦味,再怎麼試味道都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