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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29:25 作者: 花一一
哪有專家比患者自己本人還要積極主動的?
……
從樓梯間到普內科住院部樓層,再讓護士給謝父安排了一間獨立病房後。
蘇糖便給謝父看起診來。
謝父躺在病床上,蓋著薄被,呼吸清淺。
蘇糖明顯發現謝父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按理來說普通人被人從單架車上搬來搬去,早就已經清醒過來,可對方如今依舊還在沉睡,且並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
蘇糖觀察了一下謝父的臉色,又抬手指仔細細給對方左右把了把脈。
這才眉頭微蹙,放開對方的手腕。
「醫生怎麼樣?」謝母雙手胸前緊握,有些緊張的詢問道。
雖說剛剛在內科住院部樓下,感覺面前這個小醫生看上去不太靠譜,但作為病人家屬,謝母還是本能希望這醫生能像周秘書說的那樣厲害。
「情況不算特別差,但也並不算是特別好……」
蘇糖完全沒管跟在謝卓凱身後同時進入病房的4個科室主任,也沒去理會院長等人僅僅斟酌了片刻,便實話實說道:「謝老先生蛛網膜下腔出血後,右側偏癱,且語澀兩年多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應該很消沉吧?哪怕有謝夫人陪伴,謝老先生應該也比較難以適應。」
謝卓凱:「……?」
謝卓凱一愣,努力回憶,這兩年多里,每次去療養院見到父親時的場景。
謝卓凱下意識微微促眉。
他爸除卻剛剛中風那段時間,精神狀態不太好,之後每次見到他去療養院都會笑眯眯和他說話,看著不像是什麼消沉的樣子啊?
難道,這醫生真不行……?
謝卓凱心中有些失望,總覺得面前這醫生似乎沒他想像中的那麼厲害。
然而謝卓凱萬萬沒想到,他媽卻眉頭緊促,抬手將他撥到一旁,站在距離最靠近蘇糖的地方,點頭道:「對的,醫生你說的沒錯。」
「這兩年裡我丈夫住在療養院,經常唉聲嘆氣。有時候我還會看見他將護工趕走,一個人單獨坐在療養院的草坪上背影蕭瑟。」
謝母道:「我起初對這件事不太清楚,可過了幾回我就知道了。」
「唉……」
謝母嘆了口氣,「我丈夫以前是公司董事長兼總裁,每天在公司里忙得風生水起,管著手底下上千號員工。可自打中風後……他不僅僅沒辦法管理公司,就連生活上也需要其他人幫忙。我丈夫以前就是個自尊心特別強的人。所以中風後,哪怕有醫生和護工好好照料,我也每天都會陪在療養院,但他依舊還會每天想著公司大小事情,悶悶不樂。」
蘇糖點點頭,謝父這種情況在整個社會,其實是很常見的。尤其在那些曾經在高位發號施令的人群中就更常見了。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很多曾經當官,當高管的人,退休之後,脾氣會越來越大,甚至很多人會將往日裡對外面員工發號的施令,用在自家人身上。
謝父之前管理著一家大公司,手下足有上千號員工聽他號令。
如今癱瘓後,不僅僅身體狀況出現了問題,就連那些曾經只聽他號令的員工,也改變聽從對象,自然會讓謝父心情鬱結。
「中醫有句話叫做『三分藥物,七分調理』。這七分調理之一,就是指平日裡的睡眠,飲食,情緒,運動等等,其中情緒占比不可小覷。」
蘇糖儘量將謝父的病情描述的簡單一點,讓謝母能夠聽懂:「謝老先生癱瘓後,恐怕長時間處於恐懼擔憂之中,鬱結於心,精神疲憊,所以這些日子才會導致明顯的記憶力減退,精神疲憊。」
「謝老先生脈搏微弱,且長時間昏睡不醒,精神萎靡。這是鬱結於心,憂思過度,體內精氣受損的症狀。」
蘇糖聲音不疾不徐,「正所謂驚恐傷腎,思慮傷脾,脾腎精氣損耗。再加上癱瘓久久不愈,腎氣虛衰。謝老先生需要先補精氣,治療好精氣衰竭症之後,再進行中風後遺症的治療。」
「否則就算吃下去再多滋補的藥物也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會出現其他不適的症狀。」蘇糖給人看病時心無旁騖,因此完全沒注意到旁邊其他醫生那怪異的神色。
尤其是肖主任。
作為中醫科主任,肖主任在這一行幹了至少有三四十年之久,看過的病人也很多。
和蘇糖一樣,他剛剛也給謝父把了把脈,同樣得出了這兩個結論。
——鬱結於心,精血虧損,腎陽不足,是精氣衰竭之症。
——蛛網膜下腔出血癱瘓久久不愈,是腎氣虛衰之象。
肖主任摸摸鬍鬚,這個叫做蘇糖的醫生年紀輕輕,手頭上這份脈診的功夫,卻是半點也不弱於那些常年呆在門診的老中醫。
尤其對方還能從診脈結果中,推斷出謝父這兩年情緒問題就更不容易了。
別看蘇糖看病速度快,且結論推斷的極為輕鬆,一副完全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患者病情掌握在手中的樣子。
可實際上,正是這份輕鬆和速度,才讓肖主任覺得蘇糖極為老練,且身經百戰,格外難得!
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本事。
肖主任看向蘇糖的神色格外複雜。
哪怕蘇糖此刻還沒說出處方和治療方法,單單這手脈診和辯證,他便知道面前這個年輕醫生不會太差。
「那請問蘇醫生……我父親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怎麼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