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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5:48 作者: 耿燦燦
    他合起她的手。

    令窈知趣閉嘴。

    她警惕地等著男人下一步動作,等啊等,直到困意襲來,眼皮撐不住,都未曾等到。

    男人並未作出任何無禮的舉動,他連親她一下都不曾,只是靜靜地抱著她。

    他有雙修長瘦削的手,那雙手併入她的指間,指腹反覆摩挲她的指節,一下一下,有時輕緩,有時急躁。

    他在煩惱什麼?

    如何對付舅舅嗎?

    定是這樣,無恥逆賊。

    令窈沉沉睡去。

    她入了夢鄉,孟鐸才安心閉上眼。

    方才她問,他是否累了。

    他確實累。

    三天沒睡好,怎能不累?

    孟鐸貼得更近,鼻尖輕蹭少女小巧白嫩的耳垂。她身上沒有薰香,淡淡的香氣,是從他身上沾過去的。

    怕被她察覺,他連過去的薰香都已棄用,以龍涎香替代。

    這般戰戰兢兢,他自己都覺得好笑。一夜擁眠,躲了三天,更是荒唐。

    頃刻。

    孟鐸輕手輕腳下榻,走至書案後,寫下一封信。

    是給鄭嘉和的回信。

    信中簡短四個字----

    金屋藏嬌。

    一連五日,令窈被迫早睡早起。

    男人似乎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有時間欣賞她的懷柔之策了。自那夜重新入帳後,他夜夜都與她同被而眠。

    她從未想過,一個狼子野心的逆賊竟會擁有坐懷不亂的高潔品德。

    他真的只是抱著她睡覺而已,與鄭嘉和穆辰良抱她時,沒有什麼分別。

    鄭嘉和與穆辰良抱她入睡時,還會在她耳邊親昵喚她,偶爾她還會聽見喉頭聳動以及呼吸紊亂的聲音。

    可這狗賊擁她時,除了熱得發燙的懷抱外,他什麼聲音都沒有。

    她知道男女之間情不自禁時,會做快活事。

    可是她不知道該知道快活事到底要怎樣做,也不知道到底做什麼才算快活事。

    她只會親吻,親吻不算快活事,是親近之人才會做的事。

    令窈下定決心,要給男人一點甜頭嘗嘗。

    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她已被俘十日,不能再等下去了。

    孟鐸一轉身,就被少女抱住:「藥好苦,我要吃糖。」

    她才喝過藥,一天灌三碗,剛入夜,他便著人煎了藥送過來。

    他拿一塊玫瑰酥餵她。

    令窈就著他的手吃下一塊,尚未下咽,吃得鼓腮子道:「還要。」

    孟鐸又拿一塊。

    她搖搖頭:「不吃這種了,換種糖吃。」

    不等他在她手心寫字問,她抓著他的衣袍摸索,踮起腳仰起暈紅的臉頰,結結巴巴地說:「要……要吃你嘴裡的糖。」

    孟鐸垂目。

    這幾日她有多焦躁,他全看在眼裡。

    她企圖魅惑他,用她國色天香的相貌,窈窕纖柔的身段,忍辱負重的心智,做她最後的搏鬥。

    她在苦惱,他為何還不對她做些什麼事。

    孟鐸盯著指間的玫瑰酥,忽地抬手遞進自己嘴裡。

    令窈有些氣餒,又失敗了嗎?

    是她語氣不夠甜軟還是她撒嬌不夠真誠?

    這狗賊怎麼就坐得住呢?

    正是鬱悶時,唇瓣有東西蹭擦,是玫瑰酥。

    她剛要拒絕,遽然聞見男人的氣息近在咫尺。

    令窈瞪大眼,是她想的那樣嗎?

    燭光飄搖,寬敞的營帳中央,男人叼著一塊玫瑰酥,低頭餵到少女唇邊。

    令窈絞手指,緊張地張開嘴,一點點地啃。

    每多啃一點,就離男人的唇近一點。

    令窈心臟砰砰跳,告訴自己,就當是在親吻穆辰良或鄭嘉和。

    眼見就要貼上男人的唇,她鼻尖碰到他的鼻尖,雙唇咫尺之隔,他忽地推開她。

    令窈攥了衣袖。

    她被捧在手心太久,太久沒有嘗過被人拒絕的滋味,如今嘗到,還是在這種情況下,腦子嗡嗡作響,只覺得羞恥萬分。

    窘迫之時,有人進帳來。

    山陽得意洋洋帶來了自己的專屬人形傳話筒:「一切都準備妥當。」

    令窈疑惑:「準備什麼?」

    沒有人回答她,她的手被男人牽過去,踉蹌著隨他的腳步。

    身後有誰撥弄她另一隻手。

    應該是跟在狗賊身邊的那個小將軍。

    前後兩個人將她夾在中間,即便她蒙著眼睛走路摔跤,也能被人及時扶住。

    身後那位小將軍同她說話,一字一字蹦出來,上句不接下句,怪怪的。

    「今晚的菜餚好吃嗎?我早上去抓鮮魚,晚上才能送進廚房,也不知道味道是否依舊鮮美?」

    令窈困惑,冰天雪地,他一個孟氏將軍去抓什麼魚?

    她答:「那條魚肉質鮮嫩,挺好吃的。」

    「對了,昨天的蔥香餅怎麼樣?

    「也好吃。」

    「好吃就行。」

    山陽高興地笑了笑,稟退傳話隨從之前,讓他最後傳一句:「祝你年年歲歲皆歡喜。」

    令窈聽得稀里糊塗。

    前進的腳步停下來,她兩隻手皆被人放開。

    男人和少年站到她身後,男人寬闊的胸膛抵著她,解開她遮眼的布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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