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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5:48 作者: 耿燦燦
    向來清雋冷漠的主君走到榻邊,面色焦急將少女抱入懷中,語氣心疼:「怎地哭成這樣?」

    第128章

    令窈在夢中哭得傷心, 任誰都叫不醒。

    忽地夢裡落下一個熟悉的聲音, 男人低沉的嗓音略顯焦慮。

    是誰在說話?是先生嗎?

    令窈迷迷糊糊掙脫夢魘,意識不太清明, 以為自己真的已經死了。

    若不是死了,怎會聽到先生的聲音?

    令窈哭咽著喊:「先生, 是你嗎?你來接阿窈了嗎?」

    她突然醒來,喊出這樣一句, 孟鐸嚇一跳,雙唇緊閉, 不敢再出聲。

    少女手臂伸直,想要抓住些什麼:「先生,先生你在哪?」

    孟鐸頓了頓, 迅速放開她,拉過一旁的侍女,塞到令窈手邊。

    令窈手裡逮住了人,心滿意足,被淚水浸過的嗓子又糯又黏, 含著幾分委屈:「先生,阿窈來陪你做鬼了。」

    侍女緊張地看向孟鐸。

    這, 這可如何是好?

    孟鐸示意她好生慰藉令窈。

    侍女:「姑……姑娘?」

    令窈聽到是個女子的聲音,不由納悶:「先生,你怎麼變成女子了?」

    她作勢就要取下遮眼布條, 侍女哪敢讓她摘, 連忙阻止她, 懇求:「求姑娘不要取下它,主君說了,若是姑娘取下它,就會殺了我。」

    「你是誰?我師父呢?」

    「我是伺候姑娘的侍女,這裡並無姑娘的師父。」

    令窈漸漸回過神,「你說的這裡,是指哪裡?」

    「主將大帳。」侍女添一句:「也是主君的寢帳。」

    令窈恍然大悟。

    原來她沒死,剛才的男人聲音是錯覺。

    令窈悶了悶,有些惆悵。

    那個狗賊怎麼回事,不是餵了藥想要毒死她嗎?

    難道是嫌毒藥太過簡單,想用其他的法子折磨她至死?

    「姑娘,莫要再哭了。」侍女嘆口氣。

    令窈抓住她的手:「你做什麼?」

    「我替姑娘整理衣衫。」

    令窈這才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袍被換過了,早已不是她去東山尋鄭嘉和時穿的那身。

    是男子的寬袍。

    她竟貼身穿著男子的衣袍睡了兩日。

    侍女羞澀道:「是主君的衣袍,特意拿來給姑娘穿的。」

    令窈面頰漲紅,她怎能穿狗賊的衣袍!

    伸手就要脫掉身上的寬袍,衣衫半褪。

    孟鐸及時捂住山陽眼睛。

    侍女阻止:「姑娘,軍中皆是男子,難道你打算不著絲縷嗎?」

    令窈手下動作一僵,想到什麼,迅速將落至肩膀的衣袍拽上去,小聲問:「營帳里就你一個人嗎?還有其他人嗎?」

    侍女望向孟鐸。

    孟鐸點點頭。

    侍女撒謊:「是,就我一個。」

    令窈鬆口氣。

    她一時羞憤難當,險些被人看光了身子。

    還好眼前的人是個女子,被女子瞧了去,倒是無所謂。

    「是你替我換的衣袍嗎?」令窈忍不住多問一句:「不是你們主君罷?」

    「是主君命我換的。」侍女替令窈將衣袍攬好,寬慰:「姑娘放心,主君是正人君子,即便姑娘傾國之貌,主君從未起過輕薄之心。」

    令窈努努嘴。

    什么正人君子。

    她才不信。

    原本令窈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遭了一回噩夢,夢裡的情景令她心有餘悸,她忽地不想死了,想要再搏一搏。

    既然狗賊沒有立刻處死她,留了時間給她,或許她能自救。

    眼前的侍女是個機會。

    只要她能夠成功說服這個侍女,興許能讓她幫她逃跑。

    令窈說干就干,拿出自己魅惑人的本事,親熱地拉住侍女的手,嬌嬌軟軟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侍女:「小桃。」

    「你的名字很好聽,一聽就知道是個溫柔嬌俏的小娘子。」

    小桃羞了臉,「姑娘謬讚。」

    令窈越發親昵,毫無半點公主架子:「我叫鄭令窈,小名卿卿,多謝你這幾天照顧我,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

    小桃受寵若驚:「姑娘客氣。我原本是個燒飯丫頭,只因主君帳中並無丫鬟使女,所以臨時派我來照顧姑娘,我笨手笨腳,還請姑娘莫要嫌棄。」

    「我怎會嫌棄。」令窈悲嘆一聲,「我一個將死之人,能在死前遇到像小桃你這般細心溫柔的女子,是我命里最後的福氣,可嘆我沒有機會報恩,實在愧疚。」

    小桃哪裡經過這種陣仗,面前的女子花容月貌,像是天仙下凡,莫說是男子見了神魂顛倒,就是她見了也不由心生憐愛。

    這樣的女子,要什麼得不到?竟對她一個燒飯丫頭溫柔備至。

    小桃自覺放軟聲調,道:「姑娘,你何故說這種喪氣的話,你還病著,好生養病才是正理。」

    「養什麼病?」令窈轉了語氣,拿出哭腔:「都要死了,病不病的,有什麼分別?」

    她本就哭過一場,無需費力裝,自然流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一句話拋出來,嚶嚶嬌柔,透著鼻音,灌進人耳朵里,心都要被她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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