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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5:48 作者: 耿燦燦
    蔣三姑娘後怕起來,忙地往船艙里躲。

    宋花茗看直了眼,還沒從令窈丟玉梳的媚態中回過神,怔怔對宋清影說:「莫說是男子,連我都要心動,祖姑母竟然不喜歡她。」

    宋清影沒有回應,若有所思望著令窈離去的身影,自言自語:「因為她灑脫肆意,所以他才格外喜歡她嗎?若我也是如此,他會不會多看我一眼?」

    宋花茗以為自己聽錯:「小姑姑?」

    宋清影匆忙掩了神色。

    街道上,一輛奢華的寶蓋馬車朝皇宮的方向平穩駛去。

    令窈坐在馬車裡,百無聊賴地趴在木窗邊往外瞧。綾簾松松垮垮地掀起,落在她頭上,遠遠看去,就只有一顆腦袋露在外面,當然了,是一顆漂亮的腦袋。

    街上熙熙攘攘,趕集的人急著出城,與平日不同,今日路上的官兵格外多,一隊接一隊,仿佛在搜尋什麼人。

    是在抓逃犯嗎?

    令窈沒放在心上,猶豫等會回了宮該做什麼事打發時間。

    是讓東宮的舞姬排舞給她看,還是讓宮人陪她捉迷藏?

    令窈嘆氣,這兩件事都做膩了,不如先不回宮,多在外面逛逛。

    令窈讓人調轉馬頭,準備去看看出宮探親的鬢鴉,順便去梁府坐坐。

    鬢鴉家裡人住的地方不在鬧市,馬車駛入拐道處,有誰披黑袍匆忙而出,神色焦急,似乎在躲避什麼。

    令窈趴在車窗上,眼帘晃過那人的身影,只是一個背影,但她卻立刻想到一人。

    令窈讓人停住馬車,試探大喊:「站住!」

    那人下意識回過頭。

    兩人四目相對。

    令窈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生,真是你。」

    孟鐸皺眉,顯然沒想到會在此處巧遇她。

    令窈高興地奔過去,衝進他懷裡將他抱住,笑問:「先生,你是來找我的嗎?」

    不等孟鐸回應,遠處傳來吵鬧的腳步聲,像是官兵行進的步伐。

    孟鐸一怔。

    因著令窈突然衝出來攔住他,如今他已無路可逃。

    令窈窺出他的不對勁,問:「先生,怎麼了?」

    孟鐸當機立斷:「我不能被人看見。」

    令窈機敏地反應過來,他定遇到禍事了。

    她沒有任何猶豫,立馬將孟鐸帶入馬車。才剛一上馬車,便有官兵來相問:「羽林軍辦事,車裡的人速速下來,我們要搜馬車。」

    今日帶出來的宮人皆是令窈身邊多年的心腹,連御馬的馬夫也是秀凰殿宮人,自然與令窈一條心,此時見羽林軍來勢洶洶,宮人不慌不亂,擋住車門:「不准上前!車裡坐的是貴人,由不得你們胡來。」

    羽林軍一怔,為首的怒道:「管他是誰,若是敢阻攔羽林軍辦事,一律殺無赦!」

    令窈掀開車簾一角,雙眸微眯:「好一個殺無赦。」

    羽林軍首領望見是她,嚇一跳,忙地行禮:「下官不知郡主在馬車裡,下官罪該萬死。」

    第105章

    令窈神情淡然, 掃了眼前方戒備森嚴的羽林軍, 不動聲色問:「城中發生了什麼事嗎?」

    羽林軍首領面色為難,道:「郡主放心, 一切安然無事。」

    令窈皺眉:「既然無事,何必搜城?」

    「例行巡邏。」

    令窈一聽就知道是謊話, 羽林軍隸屬皇宮護衛,即便要巡邏, 也該是護城營的官兵來做,何時需要羽林軍全城巡邏?

    羽林軍首領生怕令窈繼續問下去, 聖上有命,此次抓捕不得張揚泄露,就連太子都不知情, 換做他人來問,他還能糊弄過去,偏偏遇到宸陽郡主。郡主是聖上捧在心尖上的寵兒,若是她揪住此事不放,他是說還是不說呢?

    羽林軍首領當機立斷, 決定撤離。離開前,為討好令窈, 他自作主張調了一小隊護送令窈回宮。

    「春桑耕種在即,一切小心為上,下官還有要事, 先行告退。」

    「大人----」不等令窈開口, 人已經走了。

    令窈掃視圍在馬車四周的羽林軍隊伍, 欲言又止。想要讓他們走開,又怕露出端倪,為保孟鐸安然無恙,她只得暫時按兵不動。

    放下車簾,令窈回頭去看,正好對上孟鐸的視線。

    方才遇見他時,他面色匆忙,如今已恢復如常,仍是一派清風朗月的模樣,絲毫窺不出半分狼狽之處。

    臨危不懼,說得大抵就是他就這樣。

    令窈壓低聲音,悄聲問:「先生,到底發生何事?你為何會被羽林軍追捕?」

    孟鐸盯著她,一雙黑眸深不可測,似乎在權衡什麼。半晌的沉默後,他緩聲道:「我之所以會被羽林軍追捕,無關其他,只因我姓孟。」

    令窈心頭一緊,腦海里掠過一件事,難道----

    孟鐸繼續道:「自前日起,陛下下命逮捕城中所有姓孟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令窈屏住呼吸,低下腦袋,不敢直視孟鐸的目光。

    舅舅下命抓捕孟姓人的事,她確實不知道。可,這件事卻是因她而起。

    自那日在東宮遇見穆辰良,她又想到前世的事。從前她在臨安醉生夢死,加上前世對舅舅將她「拋棄」在臨安的事耿耿於懷,自以為可以不顧舅舅的江山,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越來越不安,難道真要看著舅舅被人奪了江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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