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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5:48 作者: 耿燦燦
梁厚往後退半步,自覺隔開她的親近:「承蒙陛下聖恩,騰出翰林院一間屋室專供我休憩沐浴。」
令窈悄聲嘀咕:「舅舅真是喜怒無常,一會喊打喊殺,一會有賜你屋室。」
梁厚皺眉:「什麼?」
「沒什麼。」令窈笑著撈住梁厚袍袖,阿諛奉承:「梁相公為國為民,著實辛苦。」
梁厚點破她的意圖:「你守在這裡,是不是想從我嘴中得知今年女學士榜首的人選?」
令窈仰起臉,一雙水亮大眼睛寫滿渴望:「是,梁相公快告訴我。」
「國之機密,怎能輕易泄露?」梁厚推開她,自顧自往前走。
回梁府的路上,鄭大老爺將前幾日令窈吹噓的話告訴梁厚,三人坐在馬車裡,令窈羞得一張臉通紅,面上佯裝自信淡定:「怎能算是吹牛皮?我說的是真話,若連我都拿不下女學士榜首之名,還有誰拿下它?」
梁厚坐姿端正,道:「你既勝券在握,為何央我提前告訴你今年頭名是誰?可見你心虛。」
令窈哼聲,雙手抱肩,忸怩側身,誰也不看。
鄭大老爺:「瞧,生氣了。」
梁厚道:「不是生氣是慌張。」
鄭大老爺:「此話何講?」
梁厚:「她誇下海口,拿姓氏做賭,怎能不心慌。」
兩人一唱一和,聽得令窈一張臉皺巴巴,嘴越撅越高,狠狠瞪白眼,瞪完鄭大老爺瞪梁厚,氣得捂住耳朵。
捂住了,聽不見兩人細語,只能看見梁厚嘴唇張闔,說了句什麼,鄭大老爺哇地張大嘴,視線定在她臉上。
直覺告訴她,方才梁厚肯定說了考試的事,令窈急忙鬆開捂住耳朵的手,問:「你們說什麼了?是不是說我中狀元的事!」
鄭大老爺和梁厚相對一視,鄭大老爺笑道:「梁相公剛才說,你性子急躁,現在雖捂住耳朵,但只要他隨便開口說句話,你便會主動求和。」
令窈氣鼓鼓:「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和你們說一句話!」
結果一刻鐘的功夫不到,她自己破了功。
梁厚下馬車時,道:「今年的女學士榜首是----」
令窈豎起耳朵:「是誰?」
梁厚:「不是不和我們說一句話嗎?」
令窈又坐回去,待在馬車裡不肯出去。
「小孩子脾性。」梁厚掀開車簾,親自請她下馬車:「鄭大學士,請吧。」
令窈驚喜:「你喚我什麼!」
梁厚:「鄭大學士。」
唯有榜首才能封得大學士之名。
令窈蹦起來:「榜首是我,對不對!我就說頭名非我莫屬!」
她激動地躥出馬車,差點跌跤,還好有梁厚接住。
梁厚扶穩她,語重心長:「你得了榜首之名,用的卻是假名字,過幾日金鑾殿上面聖,文武百官皆在,你可曾想過後果沒有?」
令窈才不怕:「我憑自己真本事考的榜首之名,有何後果可懼?」
梁厚搖搖頭:「你呀。」
令窈將笑臉遞過去:「我怎麼了,我可好了!才貌雙全,天下第一奇女子是也!」
梁厚哭笑不得。
翰林院的考官們回了府,此次女學士開科的事便已落成。寫著榜首頭名的名狀貼送到宮中,由皇帝閱過後送往內閣,下發告布天下的命令。
翌日,汴梁城發告皇榜,榜上「鄭青黛」三字,赫然在目。
人人議論,鄭青黛是誰?從來沒聽過這號人物。
宮裡,再一次得知自家侄女落榜的太后波瀾不驚,次次如此,已經習慣了。
宋清影愁眉不展。
太后勸慰:「清影,即便沒有女學士之名,你依然可以嫁給你想嫁的人,何必執著於此,非要拿下榜首之名才嫁人。」
宋清影垂目不語。
跟隨宋清影一起入汴梁考學的宋花茗插嘴道:「小姑姑說,那人喜歡有才華的女子,所以她一定要考取女學士。」
宋清影訓斥:「花茗,不得胡言亂語!」
宋花茗縮縮腦袋。
太后問:「清影,真有此事?」
宋清影道:「花茗年紀小不懂事,在外面聽到流言蜚語就誤以為真,姑媽莫要聽信她的話。」
太后緊皺眉頭,半信半疑:「你若有心儀的男子,告訴姑媽一聲,憑他是誰,能娶我宋家的姑娘,是他祖上修來的福氣。」
太后想到什麼,又添一句:「即便是穆家長孫,姑媽也會為你籌謀。」
宋清影脫口而出:「不是他家的。」
「不是他家,便是別家,看來你果真有了心儀的男子。」太后本來想說,若是她這個太后威嚴不夠,便去求皇帝。
話剛要出口,太后猛地想到皇帝前些日子給宋家姑娘下毒的事----兩傻姑娘喝了有毒的酒,渾然不知,還高興得很,尤其是清影,回來後歡天喜地,說陛下特意賜了宴請她吃宴。
太后遺憾嘆道:「可惜你不肯嫁進東宮,若是能嫁給太子,親上加親,多好。」
宋清影態度堅決:「姑媽,殿下雖好,但我並不心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