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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5:48 作者: 耿燦燦
    鬢鴉氣得跳腳:「郡主!」

    令窈不以為然,靠在鄭嘉和身上,歪著腦袋望鬢鴉,眼中儘是頑劣笑意,對她說:「誰讓你非要管我。」

    鬢鴉捶了捶心口,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門也不敢再守了。

    令窈見她離開,心滿意足,收回目光,視線重新定在鄭嘉和臉上。

    「哥哥?」

    他仿佛沒聽見,怔怔出神。

    鄭嘉和徹底慌神了。

    這個認知令她竊喜,她指尖撩撥他發紅滾燙的耳垂,做出張牙舞爪的模樣,悄聲喚:「哥哥,你再不理我,我又要親你了哦。」

    鄭嘉和肩膀一抖,如臨大敵:「卿卿。」

    令窈大笑,理直氣壯取笑他:「你怕什麼,我們是兄妹,我同你親近,天經地義,莫說我親你一下,就是親一百下,也使得。」

    鄭嘉和聲音沙啞:「卿卿,男女有別。」

    令窈不愛聽這話,她鬆開他,起身徑直往裡屋去:「那你以後再也不要來找我。」

    裡屋窗欞緊閉,各處帳簾放下,光線昏暗,香爐中一縷細煙裊裊升起。

    櫥架後的牙席,令窈一頭趴倒,拿團花刺繡枕巾蓋住臉。

    屋裡響起輪椅的滾動聲,牙席邊掛著的聯珠帳被人撩開,帷幔上碩大珍珠碰撞,叮咚作響。

    「卿卿。「

    令窈不理。

    她就是要讓鄭嘉和著急。

    輪椅聲更近,鄭嘉和一雙手搭上來,揭開她面上的暗紅枕巾,她張大眼瞪他,奪回來重新蓋上。

    鄭嘉和輕笑,捏住枕巾一角,柔聲呢喃:「卿卿這般,像極了新嫁娘。」

    令窈坐起來,自己扯掉頭上紅色枕巾,丟進他懷裡:「明知我像新嫁娘,你作甚還要揭我蓋頭?難不成你要做新郎官?」

    鄭嘉和語塞。

    半晌。

    他拉住她手,令窈往後退,鄭嘉和不放,她使出狠勁,掙扎間,鄭嘉和差點從輪椅摔下來。

    令窈停下來,下意識扶他,回過神,她氣自己心軟,牙間擠出一句話激他:「我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病秧子哥哥。」

    鄭嘉和面色一頓,長睫下眸色黯淡。

    令窈自知說錯話,又悔又惱,心中糾結,想要出言補救,又不甘心先低頭。

    最終還是鄭嘉和先開了口。

    他摸索著牽了她的手,一點點十指緊握,氣息微顫,俯下身同她說:「可你樂意與我這個病秧子親近,可見做病秧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令窈閉眼不看他,她半邊身子坐在榻上,半邊身子靠他身上,一出聲有些哽咽:「你不是嫌我不守禮數嗎?」

    「胡說。」他聲音似清泉流淌在她耳邊,「卿卿與我親近,我求之不得,怕壞卿卿清譽,所以才說違心話。」

    「清譽?這種拿來束縛女子的東西,我要它何用?」她鼻頭一酸,也說起違心話:「我就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你若怕被我連累,趁早遠離我。」

    鄭嘉和手上一使勁,將她從榻上抱到身上:「你要冒天下之大不韙,我陪你,你要殺人,我為你遞刀,你要做什麼都行,只要不疏離我。」

    鄭嘉和連這種話都說了出來,她若再傷心,連她自己都看不過去。

    令窈揉揉眼睛:「當真?我殺人,你會為我遞刀?」

    鄭嘉和靠得更近,下頷貼在她額面上蹭了蹭:「是。」

    她為著剛才那句「病秧子」愧疚,小心翼翼伸直脖頸,倚在他肩頭,口齒含糊不清,快速吐出一句話:「對不起,我不該說你病秧子,你若傷心,罵我便是,我絕不回嘴。」

    他抱緊她:「卿卿記著,永遠不用對哥哥說對不起,知道嗎?」

    令窈心中說不出的情愫,嘆他心胸寬廣,不與她計較。

    她點頭:「嗯,知道了。」

    此時正是晌午,平時早就歇下了。她同他鬧一鬧,情緒跌宕起伏,此時重歸於好,她讓他拿梁厚的書信念給她聽,聽了會,困意上頭,貪他懷中溫暖,索性窩在他懷裡不動。

    「哥哥,我想睡一會。」

    「好。」

    「那你哄我睡。」

    「好。」

    鄭嘉和學別府乳娘哄嬰孩那般哄她入睡,待她酣睡,他仍未放開。

    手臂被壓麻,他渾然不覺,一雙幽深眼眸緊緊盯著她看。

    她長大了,長成他記憶中禍國傾城的絕色模樣。

    大商女子十四,便能正式結親。待幾月後她十四生辰一過,外面蠢蠢欲動的人將成群結隊湧向鄭府。

    鄭嘉和淺淺嘆口氣,指尖緩慢撫過懷中人的面龐,每一下觸碰都顯得格外珍重。

    她睡迷了,在他懷中睡得不踏實,縱使再如何捨不得,為免她磕著碰著,他只得放開她,輕手輕腳將她挪到榻上。

    她夢中喚了一聲:「鄭嘉和!」

    鄭嘉和以為她醒來,立刻道:「我在。」

    她不再囈語,回應他的只有少女綿長的呼吸聲。

    他坐在那,呆呆地望她,面上被她親過的兩處地方燙得他心頭猛跳。

    頃刻。

    鄭嘉和低下身,魔怔般親了親她,就像她吻他那樣,只不過他的吻不是蜻蜓點水,而是深厚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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