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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5:48 作者: 耿燦燦
他瑟瑟發抖地瞪大眼,心中恐懼至極。
若他沒有猜錯,那就是血手!他們竟遇上了血手!
傳聞血手戰無不勝,以一敵千,是天生的殺人工具,誰能想到,令人聞風喪膽的血手竟然是個年紀輕輕的小隨從!
那孟鐸到底有何本事,竟能收服大名鼎鼎的血手為他賣命?
樹葉簌簌,伴隨風聲落在枝丫上的,還有一人無情身影。
「原來你躲在這。」
暗衛長僵住,驚恐回頭,望得少年手中滴血的劍,以及那一雙殺紅了的雙眼,興奮暴戾。
「求----」暗衛長戛然而止。
上一秒活生生的人,這一秒身首異處。
少年抓住割下的頭顱,嫌棄地往外一拋。
黑夜再次陷入寂靜。
車外響起手指磕木板的聲音。
孟鐸睜開眼,朝帷簾的方向看去:「進來罷。」
山陽悄聲:「她睡著了嗎?」
「睡了,我用了迷香。」
山陽鬆口氣,放心撩開帷簾,露出一張滿臉是血的無情面龐。
他輕手輕腳地鑽進車內,身上濃重的血腥氣,手掌所碰之處,皆留下血手印。
孟鐸問:「都殺了嗎?」
山陽咧嘴笑:「我殺人從不留活口,先生何必多此一問。」
孟鐸拿出巾帕替他擦拭臉上沾到的血漬,「有受傷嗎?」
「沒有,他們連我一根手指都沒碰到,蘇家郎君是廢物,養的暗衛也都是廢物。」山陽有些遺憾,低聲說:「還想再殺幾個呢,先生需要我去蘇家將幕後主使拎出來殺了嗎?」
「不用,蘇家對我們還有用處,這次的事,以儆效尤即可,經此一事,他們也不敢再動手。」
「一切都聽先生的。」
山陽看向孟鐸膝邊的令窈,她睡得香甜,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唇角上揚,竟是在夢裡笑。
他忍不住問:「她真的睡著了嗎?」
他下意識伸出手去戳她臉,被孟鐸攔住:「先換身衣裳,你身上血腥氣太重。」
山陽止步,沖令窈嘟嚷:「要不是這個惹事精,我怎會髒了先生替我裁的新衣。」
「一件衣裳而已,明日再裁十件。」
山陽點頭:「好。」
因著他渾身上下的血漬,馬車裡到處都是血印子,山陽道:「這輛馬車不能再用了,另備一輛罷,不然她醒來看到,定要嚇一跳。」
「早就命人備下。」孟鐸抱起令窈,吩咐山陽:「前方有客棧,你梳洗一番罷。」
山陽退出馬車。
第二日令窈醒來,發現馬車內飾不太一樣,似乎換了輛馬車,好在孟鐸仍在她身邊。
她驚訝自己睡得不省人事,竟連何時換了馬車都不知情。
她還沒問出聲,孟鐸主動為她解惑:「那輛馬車不夠寬敞,所以換了新的,你昨日勞神費力,睡昏過去也是情理之中。」
令窈沒再多問,她肚子餓了:「先生,山陽哪去了?」
帷簾挑開,山陽探身,似乎從別的地方趕過來,氣喘吁吁:「我在這,何事?」
她伸個懶腰,睡醒後的聲音顯得有些嬌氣,吩咐他:「我想吃蜜餅,你去買。」
山陽皺眉。
昨夜殺人不眨眼的血手,此刻已恢復成平凡隨從模樣。
一切如常。
孟鐸移開視線,沒有干預兩人的對話。
被蒙在鼓裡的令窈,並不知道昨夜發生的事,她只當眼前這個總是和她做對的少年是一介尋常侍從,比旁人多了一身好功夫,僅此而已。
她遲遲等不到山陽回應,看過去:「你為何不做聲。」
山陽慢悠悠捧出一籠灌包:「我給你買了這個。」
令窈看都不看,搖搖頭:「我不吃別的,就要吃蜜餅。」
山陽眉頭皺得更深,他殺人時都沒這麼皺過。
「不吃就不吃,餓死你算了。」山陽沒好氣地收起灌包,重重摔了帷簾。
令窈癟嘴,望向孟鐸,委屈巴巴:「先生,他凶我。」
孟鐸含笑,順著她的烏絲撫了撫:「他就是這個性子,你莫要和他計較。」
令窈雙頰鼓高。
半個時辰後,帷簾再次挑起。
令窈悶悶不樂地瞪著簾下那張臉:「誰准你進來的?」
山陽沒說什麼,快速將手裡的油紙袋放下離開。
令窈打開一看,裡面裝的是蜜餅,還燙著,定是新鮮出爐的第一批蜜餅。
她又驚又喜,捧了蜜餅,湊到孟鐸身邊:「先生,你看,他給我買了蜜餅。」
孟鐸並不意外,道:「快些吃罷。」
令窈所有的鬱悶一掃而空,興高采烈吃完蜜餅,沖簾外山陽道謝。
山陽臭著一張臉:「誰要你謝。」
令窈摸清他的脾性,不退反進,聲音軟軟甜甜,笑意卻狡黠無比:「山陽,我還想喝楊梅汁。」
山陽:「沒有。」
半個時辰後,一罐裝著楊梅汁的玉瓶遞進馬車裡。
令窈將楊梅汁分一半給孟鐸,故意提高聲調好讓外面的人聽見:「先生,山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