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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5:48 作者: 耿燦燦
推不開,反倒被人占了便宜摟住細腰。
「小郎君的身段,竟比雲娘還要婀娜嬌軟。」
令窈臉紅,向山陽求助。
山陽幸災樂禍的目光投過來,似在問她,好玩嗎?
令窈哼一聲。
眼看那女子的手就要伸進她衣裳里,令窈急得不行,關鍵時刻,山陽終於出手。
他將她拎出來,亮出腰間利劍,無情冷漠對著人群一聲吼:「都給我滾。」
女伎們被他嚇得四處逃竄。
令窈鬆口氣,想到剛才女伎們的熱情迎合,問:「先生也被她們糾纏過嗎?」
「豈止糾纏,脫光了躺到榻上的大有人在。」
令窈耳朵豎起,試圖窺出點秘聞:「那先生他有沒有----」
山陽蔑她一眼:「先生不近女色。」
「男色呢?」
「一概不近。」山陽眼神疑惑,「你問這個作甚?」
令窈誠實回答:「我好奇嘛。」
「你好奇什麼?」身後傳來孟鐸的聲音。
她回頭一看,他已換下被酒浸濕的衣袍,換上一身綰色寬衫大袖,褒衣博帶,頭上的漆紗籠冠被一小支碧色簪鋌取而代之。
君子翩翩,賞心悅目,說是風華絕代也不為過。
令窈貼過去:「翡明總宴人人奢靡放蕩,我好奇先生是否曾有一段風流韻事。」
「並非人人需要情愛的歡愉。」他清雋的面龐神情淡然,仿佛得道高僧看破世間紅塵,即便她早就從他嘴裡聽過相似話語,再聽一次,依然會為他清冷自矜的姿態感慨萬千。
她知道他不是無欲無求的人,情愛方面無所求,定在別的事上野心勃勃。
他嗅見她身上的脂粉氣,出聲問了句。
令窈將剛才被女伎們圍繞的事告訴他,孟鐸眉頭微皺,看向山陽:「你為何不阻止她們?」
山陽委屈,指著令窈:「是她自己要同人親近。」
令窈見勢不對,問:「先生,我做錯了什麼嗎?」
話音剛落,前方有人氣勢洶洶而來,為首的是與她同台競爭的蘇家七郎,他身邊是剛剛那個同她親昵的伎子云娘。
蘇七郎大聲嚷:「她是女的!孟家阿窈是個女子!」
眾人紛紛側目。
令窈一愣,恍然大悟方才孟鐸為何憂心。
那些伎子有備而來,並非故意同她鬧騰。
面對蘇七郎的質問,令窈很快冷靜下來,她正準備舌戰他,孟鐸站出來,將她護在身後。
「先生----」
「莫要擔心,一切有我。」
蘇七郎見孟鐸與令窈低聲細語,絲毫不見慌亂,越發氣悶,聲音洪亮:「此事不能兒戲!請新狀元入屋褪衣,自證男子之身罷!」
葉三攔住他,輕聲:「蘇兄。」
蘇七郎揮開他的手,一雙眼睛死盯令窈,不依不饒:「你戴著帷帽,又不肯出聲說話,若心裡沒鬼,何須如此遮掩?」
旁人見蘇七咄咄逼人,大概是喝醉酒了。眾人皆知,蘇七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為免生事端,大家相勸令窈,讓她進屋褪衣,以便堵住蘇七的嘴,叫他無話可說。
令窈怎麼可能答應。
她要進屋褪衣,那就是羊入虎口。
孟鐸看向山陽,山陽心領神會,朝外而去,半晌後歸來,湊到孟鐸耳邊,說:「先生暗中布下的人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殺出去。」
別人有備而來,他們也是有備而來,先生從不做沒把握的事,這次敢帶郡主參宴,又助她爭奪總宴狀元之名,早就料到會被人為難。
一切盡在掌握中,即便郡主在總宴上闖出天大的簍子,也有先生為她善後。
令窈見山陽和孟鐸說話,以為是為她的事一籌莫展,她心中有愧,不願拖累孟鐸與山陽,正要扛下一切,聽見孟鐸問:「記得自己為何要參賽爭奪狀元之名嗎?」
令窈不懂他的用意,困局當前,他為何問這一句?
「記得。」
孟鐸伸手搭上她的帷帽,緩聲問:「是什麼?」
「我要讓他們都知道,女子也能是贏家。」
「對,就是這一句。」
話畢,孟鐸摘掉她頭上的帷帽,順手取下她束髮的玉簪。
剎那,陽光照出少女一張出塵脫俗芙蓉面,烏絲如瀑,玉骨冰肌,稱是國色天香亦不為過。她生得明艷,俏生生的靈動,眼眸一抬一垂,無聲勝有聲。
眾人驚艷,就連盛氣凌人的蘇七郎也目瞪口呆,兩隻眼珠子怔怔地定在令窈身上。
令窈早就習慣這樣的目光,前世她得意於此,如今卻不喜歡了,因為她更喜歡比拼時他們被她打得落花流水時眸中的敬畏。
她不明白孟鐸為何要摘掉她的帷帽,若是她死咬不認,興許還能撐上一陣子,誰若敢扒她衣服,她就拿匕首刺誰。
孟鐸這時湊到她耳邊,低語:「為師知你心中所想,若不能以女子身份示人,奪下贏家之名又有何用?」
令窈耳根一紅。
他太聰明,竟窺破她打算在高台上刻下真名一事。
她要讓鄭令窈三字永遠留在翡明總宴的高台上,而非孟家阿窈這個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