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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5:48 作者: 耿燦燦
飛南傻傻說:「原來少爺沒想要殺三少爺,我還以為----」
「以為我要殺他?」
「是我想岔了。」飛南鬆口氣,推著鄭嘉和繼續前行:「三少爺心思叵測,今日若不是他疏於防備,我們根本無法得手,經由一事,他定會加強戒備,以後若要再動手,只能兵刃相見。」
飛南嘴裡說了些什麼,鄭嘉和無心傾聽。
他仰頭望月,月亮圓圓一輪掛在天邊,白光盈盈,卻如雪寒冷。
許久。
飛南忽然聽見鄭嘉和問:「你覺得三少爺怎樣?」
飛南怔了怔,誠實回答:「三少爺既像狐狸,又像毒蛇。」
鄭嘉和似在回憶什麼,唇邊勾起嘲弄:「像什麼都無用,如他心機深沉,機關算盡,到頭來不還是算不到自己的心。」
飛南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奇問:「少爺,什麼心?」
鄭嘉和擺擺手,不欲再說。
飛南只好忍住,轉過話頭,擔憂問:「安插在三少爺身邊的暗線,只怕要重新換人了。」
鄭嘉和:「你無需愧疚,我們並未對他威逼,是他自己經不起誘惑,他既能被我收買,自然也會被他人收買。」
飛南嘆息:「還是少爺看得明白,他的下場早已註定,不是我們也會有別人。」
他想起什麼,又問:「明日三少爺鬧起來,少爺打算如何應對?」
鄭嘉和笑意繾綣:「不用應對,以他的性情,定會遮掩此事。」
飛南納悶,三少爺會主動遮掩此事?
第二日,不出鄭嘉和所料,府內一切照常,只除了一件----
朗月閣那位傷了腳,說是醉酒走夜路時不小心被路邊大石絆倒受傷,需要靜養數月,近日往來邀約全都推掉,不讓人打擾。
鄭嘉辭自己找的大夫,大夫守口如瓶,對外只稱腳傷是被腳腕被石塊鋒利稜角劃出的血口子。
傷口厚厚包紮起來,除了換藥的大夫以及身邊心腹,外人並不知道他的傷是刀具所致。
心腹隨從白朮跪在鄭嘉辭面前,昨夜被藥迷暈的人也有他。
白朮忿忿不平:「少爺何須替二少爺遮掩,他做出這樣的事----」
話未說完,鄭嘉辭一巴掌扇過去,眼神狠戾:「還嫌我不夠丟人嗎?非要嚷得全臨安都知道,我被鄭嘉和那個病秧子捏在手心搓揉?」
白朮大氣不敢出,自行扇耳光:「少爺息怒,是我思慮不全。」
他要自罰,鄭嘉辭便任他自罰。
直至白朮兩邊臉高高腫起,嘴角涔血,鄭嘉辭才伸手阻止他,不緊不慢地吩咐婢子,取來冰塊,親自替他敷臉。
「你身為我的近侍,你這張臉,代表著我的臉面,旁人若瞧見你這副模樣,該如何做想?」
他越是淡定,白朮就越是心驚,求道:「少爺饒命。」
「饒命?你有命可饒嗎?」鄭嘉辭一把攫住他下巴,不緊不慢地說:「你的命,早就不是你自己的,拿我的東西求我,你好大的狗膽。」
白朮顫抖:「是我言辭有失,我該死。」
「你確實該死,竟讓人有機可乘,害我遭受此等奇恥大辱。」
白朮抱住鄭嘉辭另一隻腿:「少爺,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鄭嘉辭踢開他:「我從不養無用之人。」
跟隨多年的昆布進屋來,輕而易舉擒住想要逃跑的白朮,恭敬問:「少爺想要如何處置他?」
鄭嘉辭一雙桃花眼微眯:「碎屍萬段。」
「是。」
白朮被拖出屋子,無計可施,只得求昆布:「你放過我,我給你黃金千兩。」
昆布不為所動。
白朮哭出聲:「他無情無義,今日能殺我,明日就能殺你!你不過是運氣好,昨夜恰好不在他跟前,不然今天你也得死。」
昆布這時開口:「少爺只殺叛徒,你自己做過什麼,你自己清楚。」
白朮僵住:「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
昆布繼續磨刀:「原先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你做了二少爺的細作,便該料到今日下場。」
白朮被捆得嚴嚴實實,嚷:「救命!」
昆布神情樸實誠懇:「我特意將你拖到郊野,為的就是不受打擾。此地偏遠,不會有人聽見你的叫喊聲,你放心,我將砍刀磨得鋒利,一刀下去,你不會感到痛苦。」
白朮驚恐至極。
茂密的樹叢間,一個身影飛快飄走。
山陽回到書軒齋,將自己探到的事當趣事說與孟鐸聽。
孟鐸翻過書頁,專心看書。
山陽嘟嚷:「先生,我辛苦探到這些事,難道你一點都不想聽嗎?」
孟鐸:「我又沒讓你打聽。」
山陽鬱悶:「我以為先生會感興趣。鄭家這兩兄弟平日謙和有禮,背地裡卻一個比一個毒辣。」
孟鐸從書里抬起頭:「天底下最毒辣的人擺在眼前,你怎好意思說旁人?」
山陽摸腦袋笑:「先生謬讚,我不過是偶爾殺紅了眼停不下來,但只要先生在跟前,一聲命令,我便能立馬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