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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5:48 作者: 耿燦燦
東西送到外府府宅,轉眼就悄悄抬進了摘星樓。
穆辰良躺在榻上,背後枕著新衣新袍,他高興地翻滾,懷抱令窈送他的玉冠:「你看,她對我多用心,什麼都替我備好了。」
三七站在榻邊,猶豫問:「之前備好的東西,還要嗎?」
穆辰良:「當然不要了,我用她備的就好。」
三七見穆辰良欣喜若狂的模樣,不忍心點破:「少爺,郡主當你是空青,所以才待你好。」
穆辰良坐起來,面上喜色更濃:「別人待我好,因為我是穆家少爺,只有她不同,她待我好,正是因為我不是穆家少爺,可見她才是最真心的那個。」
三七一時竟無法反駁。
李胄進屋來,見穆辰良心情愉悅,又見屋裡一箱子的男子衣飾,問:「少爺備這些衣袍是要去哪裡?」
穆辰良趕緊將衣袍收起:「不去哪裡。」
李胄大咧咧坐下,笑道:「我還以為少爺要去鳴秋之宴,幸好少爺之前婉拒了南侯爺,鳴秋之宴鬧得很,萬一少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如何向老爺交待。」
穆辰良聽他話裡有話,好奇:「我爹來信了?」
李胄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
穆辰良打開一看。
穆大老爺在書信中極盡關懷言辭,叮囑他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出門在外,小心為上。信尾又提醒他年底歸家過年,儘早做準備。
穆辰良將信丟一旁:「我才出來多久,爹就讓我回去。」
李胄笑道:「從前少爺外出,三天兩頭就嚷著要回家,這次是怎麼了,竟然毫無歸家之意。」
穆辰良重新倒榻上,手裡拿一張面具,放在鼻尖輕嗅。
她親手畫的狐狸面具,別人都沒有,就只他有。那日她又安慰他,他躲在面具後笑開了花,她以為他在哭,更加憐惜,他趁機討了這張面具。
經由她手,死物一般的面具也有了生命,涔出股淡淡的幽香,叫他愛不釋手。
穆辰良不答話,只痴痴笑。李胄拽過三七,悄聲問:「少爺是不是中邪了?」
三七搖頭:「不是中邪,是中蠱。」
李胄大驚失色:「那還得了,得趕緊找人醫治。」
三七瞥一眼李胄:「無藥可治。」
李胄頓時明白過來,聲音不由大了點:「原來少爺是思春了!」
穆辰良聽到,俊臉漲紅,嘟嚷:「誰誰誰思春!你們不要亂說話。」
李胄和三七捂住嘴,默契對視。
少爺就是思春。
怎麼還不讓人說呢?
穆辰良左盼右盼,總算盼到鳴秋之宴當天。他穿戴整齊,到約定的地方等令窈。
令窈原是和家中眾位姊妹一同赴宴,半路牽了馬離開。
鄭令玉好奇:「四妹妹去哪?」
鄭令清消息最靈通,答:「定是和她的狐朋狗友私會,我聽說四姐姐最近和一個鄉下小子往來,四哥哥也常常和他們一塊,三人混在一起吃茶。」
鄭令玉不便談論令窈的交友,當做沒聽見,岔開話題問鄭令佳:「阿姊,四妹妹等會還回來嗎?」
「會的,她同我提過,今日要攜舊友參宴。」
鄭令清大驚小怪:「舊友?難道是那個鄉下小子?我們這樣的人家,和一個鄉下小子往來,本就不是什麼光彩事,現在竟要攜他參宴,四姐姐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呢。」
鄭令佳默聲。
卿卿此舉,確實不太妥當。
鄭令清見鄭令佳沒有駁斥,越發得意:「就算四姐姐要攜人參宴,也該找穆少爺那樣的。」
提到穆辰良,寡言少語的鄭令婉輕聲問:「穆少爺為何不來參加鳴秋之宴?」
鄭令清:「他可是穆家嫡長孫,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鳴秋之宴哪能入他的眼。你以為人人都和四姐姐一樣,哪裡好玩就往哪裡湊?」
她想到三奶奶同她聊的閒話,又道:「欸,穆少爺雖然和四姐姐一起夜間習書,但兩個人就跟仇家似的,誰也不理誰,依我看,這次穆少爺不來鳴秋之宴,就是因為四姐姐。」
鄭令婉:「穆少爺心胸寬廣,才不是因為四妹妹所以拒絕參宴。」
鄭令清不喜歡被人反駁,皺著臉說:「我又沒說他心胸狹窄,我只是猜測而已。」她提及要緊事:「明年鳴秋之宴,我想邀他一起打馬球賽,事先說好,你們不准跟我搶。」
鄭令佳終於忍不住出聲:「即便我們不與你搶,他也不一定答應同你打馬球。」
鄭令清毫不在意:「他不答應和我打馬球,難道和四姐姐一起打馬球?不管能不能成,我只知道,我比四姐姐有機會。」
另一邊,穆辰良和令窈坐在馬上,兩人各自騎一匹棗紅大馬。
兩人同時打噴嚏,令窈笑:「有人在念你。」
穆辰良:「也有人在念你。」
他戴著她送的狐狸面具,腳蹬皂靴,穿月白色圓領袍,衣袍上的金線刺繡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馬兒跑起來的時候,風從他的寬袖灌進去,衣袂翩翩,更顯他身姿挺拔。
令窈感嘆:「你今日風姿,場上那些貴公子無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