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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5:48 作者: 耿燦燦
他也不去問,等著她自己說。
半晌,她果然耐不住,迫不及待告訴他:「對於我而言,鳴秋之宴算不得什麼,但是對於鳴秋之宴而言,少了我這個光彩動人的宸陽郡主,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孟鐸瞭然。
他轉過琉璃筆桿,輕點她鼻尖,拋出兩個字:「狹促。」
令窈聳聳眉,笑意盎然。
南侯府。
南康澤看過書信後,重重嘆口氣。
那日他答應小郡主,定會報答她七夕夜的恩情。他本以為她會好好思忖斟酌,日後讓他還個大人情。
南家雖比不得幽州穆家,但好歹也是十二名門之一,他身為南家侯位的繼承者,多少人趕著同他攀好,想要從他這裡得到點什麼。換做旁的世家女子,得到南家的一個許諾,只怕不知多歡喜。
她倒好,根本不將他欠的恩情當回事,反而弄出這樣一件兒戲的事要他做。
隨從見南康澤愁眉緊鎖,試探問:「要不要打發鄭府的人離開?權當沒看見這封信?」
南康澤:「不用。」說罷,他快速寫好回信,吩咐隨從:「將信交給鄭家的人,告訴郡主,她吩咐的事情,我一定辦到。」
信交出去,南康澤徑直往南候夫人屋裡去,南文英也在,一見他,笑道:「哥哥快幫我挑挑,今年鳴秋之宴我戴哪根金腰帶更好看?」
南康澤輕飄飄一句:「不用挑,今年我們不辦鳴秋之宴。」
南文英驚訝,以為南康澤在外面喝醉酒,湊到跟前:「哥哥你說什麼混話,鳴秋之宴是我們南家舊俗,幾十年從未間斷。」
南候夫人也說:「阿澤,外面多少人等著今年的鳴秋之宴,臨安城內自不必提,就連鄰城的幾家高門大戶也遣家中姑娘與公子參宴,鳴秋之宴對於我們南家意義重大,哪能說不辦就不辦?你莫要說笑。」
南康澤咬牙,語氣堅定:「怎樣都行,總之今年不能辦鳴秋之宴。」
南文英仔細觀察南康澤面色,見他神志清晰,沒有半點醉酒的樣子,更急了:「哥哥,你到底怎麼了?好端端地,為何要取消鳴秋之宴?」
南康澤默不作聲。
他能怎麼說?
說鄭家那位小郡主今年因腳傷無法參加鳴秋之宴,她不能湊熱鬧,所以也不准其他人湊熱鬧?
雖然胡鬧,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南康澤不是個背信棄義的人。既然已經答應她,就要將事情做好。
南康澤堅持,南侯夫人也沒法子。
她這個兒子,輕易不開口,一開口,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哪怕是鬼神阻擋,他也一定要去做的。
如今家中大事多由侯爺和阿澤決定,鳴秋之宴算是大事一樁,阿澤說不辦,十有八九侯爺也會默認不辦鳴秋之宴。
南侯夫人不再多言,只說:「你想清楚了,不辦鳴秋之宴,對我們南家的影響頗大,外人會如何議論我們南家,你心知肚明。」
南康澤沉吟片刻:「我明白。」
整個臨安城都在為鳴秋之宴做準備,開宴前三天,南府突然傳出消息,取消今年的鳴秋之宴。
幾十年的臨安盛宴乍然取消,眾人譁然,以為南家出了什麼大事,或是侯爺去世,又或是候夫人去世,紛紛登門探聽消息。
南侯夫人云淡風輕應對每一位上門拜訪的客人。
眾人探完頭尾,發現南府什麼事都沒有,既無喜事又無喪事,更加詫異。
南府怎麼了?
那可是鳴秋之宴,竟然說不辦就不辦?
消息傳回鄭府,鄭家幾位姊妹聚在一起議論。鄭令清氣得半死,「他們南府怎麼回事!鳴秋之宴不光光是他一家的事,這可是關乎整個臨安城的大事!」
她們相約去碧紗館探望令窈,說話間已走到屋外,鄭令佳使眼色讓鄭令清小聲點:「四妹妹在休息。」
才說完,屋裡頭傳來令窈的哼唱聲。
鄭令佳走進去一瞧,見令窈笑容滿面,仿佛有什麼好事,遂問:「瞧你高興成這樣,有什麼得意事,說出來讓阿姊也樂樂。」
第41章
令窈懶洋洋半眯著眼, 見是鄭令佳同其他幾位姊妹,不急著回答,而是繼續旁若無人地哼唱。
鄭令佳捂嘴笑, 坐到她身旁。聽了一會,聽不出她到底在唱什麼,似有詞又似無詞, 模糊難辨,雖是如此, 但她歌聲婉約如鶯, 尤其是那一股子自信歡快的腔調,縱使唱得是罵人的詞, 也讓人甘之如飴。
令窈興致勃勃哼唱完心頭歡愉,自然而然躺進鄭令佳臂膀中, 嬌縱肆然的姿態,笑問:「阿姊,我唱得好聽嗎?」
鄭令佳抱住她:「好聽。」
鄭令清站在坐榻邊,想坐不敢坐,嘴裡問:「四姐姐, 你唱的是什麼曲?」
令窈抬眸睨她, 勾勾手:「你過來,我告訴你。」
鄭令清低下身, 令窈一把拽住她衣領, 笑眼如絲:「唱的是胡人挑馬, 出師未捷身先死。」
鄭令清心頭一跳, 掙扎:「四姐姐你放開我。」
令窈手中力道加大,吐氣如蘭,呼吸噴在鄭令清耳畔:「五妹妹,那晚你挑的馬可還好?」
鄭令清驚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