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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5:48 作者: 耿燦燦
    那幾個壯漢這才笑嘻嘻地離開,為首的那位走前不忘巴結丁香,指了戴帷帽的南文英說:「以後小娘子有事情吩咐,劫人也好,打架也罷, 只要不涉及人命, 儘管喊俺們。」

    南文英氣得渾身發抖, 質問丁香:「你從哪裡找來這些地痞無賴?」

    丁香跪下去,戰戰兢兢:「姑娘讓到府外找可用的人,可我哪認識什麼可用之人,便托家中做香料生意的堂哥尋些人手,他信誓旦旦說這些人靠得住,所以我才……」

    南文英雙手緊攥,唇都咬破。

    她母親已經準備替她物色夫君,說親的事,遲早會來。無論母親為她挑選的夫婿有多富貴,她也不想嫁,因為她心裡想嫁的郎君只有一個,

    偏偏母親看不上鄭家,說他家沒有祖宗根基,即便出了駙馬與郡主,也算不得世家大族。加上二郎雙腿有疾,母親更加不屑,連說親都不願意。

    她心中鬱結,實在沒法子,所以才出此下策。

    見一面,說說話就好,沒有旁人,就只他們兩個。她不求旁的,只求在七夕佳節與他相會一次。

    南文英心裡百轉千回,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強行鎮定下來,看著地上磕頭請罪的丁香,罵也不是,打也不是,畢竟今夜種種皆是因為她的吩咐,怪不得旁人。

    半晌,南文英嘆口氣,將丁香扶起來:「你瞧瞧你,頭都磕破了,別人要是看見,還以為我打的你。」

    丁香哭著不說話。

    事已至此,南文英早已猜到那群壯漢是如何將人「請」過來的,此刻她反倒不敢進屋了,拉著丁香到旁邊,小聲問:「他們說抓了兩個,除了二郎,還有一個是誰?」

    丁香哭道:「姑娘,鄭二公子不在屋裡,兩個人是誰我也不知道。」

    南文英一愣,心中最後那點子希望徹底粉碎,沮喪之餘,回過神忽地又覺得慶幸。

    二郎身子弱,哪經得起那群地痞的折騰,還好他沒來。

    南文英吩咐丁香:「屋裡的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你進屋去,給他們每人一百兩銀票做補償,趕緊將他們送走。」

    丁香擦掉眼淚,打了燈籠進屋。

    屋裡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丁香蹲下去,剛準備將銀票塞到兩人懷中,忽地有誰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笑道:「一百兩哪夠,至少得萬兩黃金。」

    燈籠略過地上昏迷的人,光亮照晃,丁香看清說話人的面龐,驚恐萬分,嚇到叫出聲。

    屋外,南文英聽到丁香的叫聲,以為是屋內人不肯罷休,連忙闖進去,喊:「一切事情好商量,你們不要為難我丫鬟。」

    令窈提過丁香手裡的燈籠,照亮自己的臉,笑眼彎彎:「南姐姐,好巧呀。」

    南文英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怎麼是你?」

    頃刻。

    屋門哐當一聲關緊,屋內重歸黑暗。

    少年仍保持昏迷的姿勢,他困惑不解地問:「你認識她們?」

    令窈雙手抱住後腦勺,懶懶地往他身上一躺:「認識。」

    「既然認識,她們為何要劫你?」

    令窈嘖聲:「你沒聽到她們剛才說的話嗎,她們劫錯了人。」

    少年趁機揶揄她:「她們要劫的是鄭二郎,你腰間掛的玉牌分明寫著鄭二,難道你不是鄭二郎嗎?」

    令窈輕掐他一把:「你管我是誰。」

    少年任由她掐,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鄭家二郎,但我知道今晚你是青黛。」他摸索著湊近,問她:「青黛小少爺,現在怎麼辦?」

    令窈被他一聲「小少爺」逗笑,轉過身,手肘撐他胸前,問他:「空青小奴僕,什麼怎麼辦?」

    少年並未被她話里的小奴僕三字冒犯,反而覺得悅耳,問:「她們來了又走了,誰來放我們出去?」

    令窈笑道:「你怕了?」

    少年反問:「你不怕?」

    令窈單手托腮,另一隻去撫他面具上的紋路:「剛開始被劫的時候有些怕,後來見你與我一塊,心中懼怕又消了些,現在看清此番劫人的主謀,徹底不怕了。」

    少年呼吸焦灼。

    她的手明明落在他面具上,他卻依舊能感受到她的指尖柔軟溫暖。仿佛是被她撫摸面龐,少年連雙頰都滾燙髮癢起來。

    令窈見他許久沒動靜,隔著面具點他額頭:「你倒是說話呀。」

    少年忙地掩飾自己的羞意,隨意拋話:「她們明明都要放我們出去了,你為何故意讓她們瞧見你的模樣。」

    令窈笑聲清脆:「為了好玩。」

    「好玩?你不怕她們為了掩蓋事情,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你?」

    令窈推開他:「你這人怎麼老是盡想些打打殺殺的事,換做是你,難道你會為此殺人?」

    少年沉思半刻,將她的玩笑話當真,語氣錚錚,答道:「為防事情敗落,斬草需除根。」

    令窈嘲他:「你好狠的心。」

    少年以為她要疏遠他,趕忙去拉她衣袖:「你別當真,我只是說說而已,做不得數。」

    令窈噗嗤笑一聲,道:「你緊張什麼,我又沒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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