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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5:48 作者: 耿燦燦
小丫鬟將面具送到碧紗館時, 令窈一眼看中這張純白玉人面具。本以為不會有人和她挑一樣的, 畢竟七夕佳節大家偏好其他喜慶點的面具, 連鬢鴉也勸她是否要另換一張。
可她還是喜歡這張。
和別人一樣有什麼意思。
沒想到, 鄭嘉和竟也選了這張。
令窈看看面具,又看看鄭嘉和, 心中感慨,是了, 沒人比他更適合這張無喜無憂的菩薩態了, 難怪他也選它。
兩個人手裡拿著同樣的面具,旁邊飛南笑起來:「這位小少爺怎麼挑了和我家少爺一樣的面具?這要戴上去, 哪分得清誰是誰?」
令窈將面具別腰間, 取出摺扇搧開, 學少年郎風流倜儻,笑著走向鄭嘉和:「閣下好眼光,但這張面具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戴的。」
鄭嘉和問:「那什麼人才能戴?」
令窈停在他跟前,衣袂翩翩,兩人袍角相接, 她伏低身, 寶光燦爛的笑意向著他:「得像我和我哥哥這般玉樹臨風的男子才配。」
鄭嘉和笑問:「哦, 你哥哥是誰?」
令窈嘖嘖,端出驕傲自滿的模樣:「臨安城內第二美男子,鄭家二郎是也。」
鄭嘉和拉過她衣袖,問:「怎麼才是第二,第一是誰?」
令窈高揚下巴:「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正是本人。」
飛南和鬢鴉捧腹大笑。
鄭嘉和眸中蘊笑,稀薄的夕陽在他身前投下一層光影,令窈站在他的影子裡,纏著他問:「哥哥,你快說,我這身打扮好不好看?」
鄭嘉和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說:「讓我仔細看看。」
令窈抬臂,踱步轉圈,問:「怎麼樣?」
鄭嘉和:「好看,絕世少年郎說的就是卿卿這般。」
飛南也跟著說:「還真別說,郡主扮起男裝,確實像個十三四歲的小少爺。」
鬢鴉笑道:「郡主個頭長得快,虛報三四歲也能唬住人。」
他們說得再好聽,令窈也不滿足,非要聽鄭嘉和親口說一遍才作罷:「我和哥哥十三歲時相比,誰更俊?」
鄭嘉和:「卿卿俊。」
令窈這才知足,得意洋洋去攏鄭嘉和腰間玉牌:「今晚七夕夜集,哥哥身上這塊玉牌,只怕會讓城內姑娘爭得頭破血流,即便搶不到玉牌,那些姑娘手裡的荷葉子也會將哥哥淹沒。」她停頓,看向飛南,打趣:「你可得護好你家二少爺,莫讓他被人吃了。」
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七夕這夜,臨安城內女子多以蓮葉為贈禮。
鄭嘉和手心覆上去,攥了她和玉牌,道:「卿卿多慮,城中俊俏郎君甚多,我無才無德,並不討姑娘喜歡。」
令窈:「哥哥慣會自謙。」
鄭嘉和思忖,道:「那便不帶玉牌不收荷葉?」
令窈唔一聲,故作深沉:「哪能不帶玉牌不收荷葉,但我心疼哥哥,願意為哥哥分憂。」
鄭嘉和就知道她有這一句,順著往下問:「卿卿如何替我分憂?」
令窈一把拽過他的玉牌,面上露出奸計得逞後的頑劣:「我和哥哥換玉牌,哥哥戴我的,我戴哥哥的,今晚我是鄭二郎,你是鄭小四。」
鄭嘉和笑意溫柔:「好。」
飛南連忙道:「使不得,不能互換玉牌,萬一郡主打著二少爺的名頭做出什麼事……」
鄭嘉和一個眼神飄過去,飛南捂住嘴,卻還是要繼續從指縫裡透出聲音:「而且男子女子玉牌不同,少爺哪能戴郡主的玉牌?」
鬢鴉也道:「郡主胡鬧,即便你長得快,但與二少爺身量差太多,更何況……」她目光觸及鄭嘉和坐著的輪椅,話到嘴邊立馬咽回去,改口道:「認識的人一眼就能識破。」
令窈努嘴,怏怏看向鄭嘉和:「哥哥怎麼說?」
鄭嘉和低眸將玉牌繫到她腰間,嘴裡只有一句話:「卿卿說了算。」
令窈嫣然一笑,前世從未說出口的話此刻拋出來也不覺得羞恥:「哥哥對卿卿真好,卿卿最喜歡哥哥了。」
鄭嘉和微愣,目光定在令窈臉上。
令窈看見不遠處的鄭令佳,遂沒在意鄭嘉和的眼神,而是笑著往鄭令佳那邊跑。
鄭嘉和呆坐輪椅,直至飛南嘟嚷出聲:「少爺,若是今晚遇到心儀的女子,你拿什麼和人家姑娘換玉牌,拿郡主的嗎?」
鄭嘉和垂目凝視手中攥著令窈塞過來的玉牌,須臾,他將玉牌繫上,低喃:「它既系在我身上,我為何還要和別人換。」
不多時。
家中姊妹兄弟齊聚,臨出發前鄭嘉木指了令窈腰間的玉佩,道:「大家快看,四妹妹不害臊,搶了二哥的玉牌戴。」
令窈打落他的手:「什麼四妹妹,今晚我是你四弟,我不搶他的戴,那你將你的玉牌讓給我?」
鄭嘉木捂緊:「不行。」他笑著指向鄭嘉辭:「但你可以去搶三哥哥的,搶了兩塊玉牌換著戴,既做鄭二郎,又可做鄭三郎,豈不快哉?
令窈看過去,鄭嘉辭的視線旋落她身上,眸子微合,眼神銳利,正經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