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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5:48 作者: 耿燦燦
鄭令清哭哭啼啼的,將她在寧府幫寧公子的事說出來,又惱又羞:「要不是鄭令窈,我早就成事了,都是她害得!她……」
話未說完,三奶奶驚住,「你說什麼!」
她讓令清和令佳一起去寧府,無非是想讓借著令清的天真,替侄子製造和令佳單獨見面的機會,從未想過讓令清以身犯險,更別提用那種下作手段。
鄭令清又委屈又愧疚:「是我不好,沒能幫到表哥。」
三奶奶徹底說不出話了。
沉默片刻,三奶奶問:「這件事,是表哥攛掇你乾的?」
鄭令清咬住嘴唇,並未回答三奶奶,而是問:「我做錯了?」
三奶奶嘆口氣,終是不忍訓罵,將她抱在懷裡拍背,「你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錯不在你,是別人不好。」
鄭令清點頭,「對,是鄭令窈的錯!是她把我踢下去的!」
三奶奶又是一震,顧不得說自家侄子的錯,問「她踢你落水?」
鄭令清繪聲繪色地將令窈如何防她,如何一腳踢她,細細道來。
三奶奶眉頭皺起,「她竟這樣厲害,宮裡養大的就是不一樣,心生得格外狠。」
鄭令清以為她娘這樣說話是在比較,拽住三奶奶的衣袖,「娘,我是鄭府養大的,不比她差,她害我,我要讓她受到教訓。」
三奶奶有所遲疑,「她是郡主,又有老太太護著。」
鄭令清哼一聲,「我不管,至少要讓她去跪回祠堂!」
五更天的時候,丫頭急急地到各房通報。
「五姑娘醒了,但病卻愈發重了,吃什麼都吐,渾身直發抖整個人跟丟了魂似的,三奶奶哭天搶地,說要請老夫人過去主持公道。」
大奶奶蹙眉:「老夫人給她主持哪門子的公道?老夫人又不會治病,請大夫去就是。」
丫頭:「五姑娘說,昨天在寧府,是郡主將她踢下水的,這會子三房都鬧瘋了。」
大奶奶忙地穿衣,問:「老夫人已經過去了嗎?」
丫頭:「沒,那邊才派人去老夫人處,我們院離得近,所以先曉得。」
大奶奶心中一思忖,忙地讓人去叫醒令窈。
令窈今夜恰好素在令佳屋裡,醒來便見大奶奶坐在床頭,「卿卿,清姐是被你踢下去的,還是自己掉下去的?」
令佳也醒了,聽見大奶奶這樣問,便知道三房那邊將事鬧了出來,驀地從床上坐起,將令窈護在身後:「好呵,她把事情說了出來,那我也把事情說出來,大家鬧個痛快。」
大奶奶嘆口氣,「你拿什麼說?」
令佳欲說話,張嘴半天,半晌沒個動靜,最後顫著嘴唇,看向令窈,「反正我不讓她們動卿卿。」
令窈聽了半天,此刻終於有插嘴的機會,「伯母,你不用擔心,我踢她的時候沒人看見,只要我不認,她奈何不了我。」
大奶奶覺得她還是太天真,一個孩子,不懂後宅的腌臢路數。
令窈倒也不擔心什麼。
她沒什麼本事,但賴債的本事最拿手。
她這時突然覺得有趣,按理說她多活一世,以大欺小不厚道,可她就是忍不住。
欺負人好玩,在她還只能乖乖待在鄭府的時候,也就指望這件事打發時間了。更何況是欺負三房,她壓根沒有任何愧疚心。
大奶奶見令窈忽然安靜,以為她怕了,想要安慰幾句,一眼看過去,卻發現這孩子眼裡突地熠熠發光,就像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玩物。
「卿卿?」
令窈回過神,對著大奶奶莞爾一笑,「大伯母,去我園子裡把李太醫請來,就說我突然發驚病,請他速來。」
第6章
令窈找令佳要來前幾天送來的杏子粉,這脂粉同別的不一樣,是令窈特意從宮裡帶來的。少量塗抹在臉上,白白嫩嫩,絲毫看不出上了脂粉,若是塗太多,則會面如死灰,猶如病中西施。
她往床上一躺,抓著令佳和大奶奶的手:「我在宮中時,太后一訓我,我便裝病,已經摸出門道來了。府里是老夫人和大伯父做主,老夫人疼我,他們肯定會找大伯父,伯母和阿姊護我,難免與大伯父生出嫌隙。」
事實上,前輩子大伯母和阿姊過得不暢快,大多也是因為大伯父的緣故。這輩子既要重來,便不能再因為一些小事,讓他們一家人面和心不合。她自己能解決的問題,就自己來。
令窈與大奶奶商量好說辭,大奶奶帶著令佳便往三房去了。
三房裡鬧得正歡。
三奶奶和三老爺半趴在鄭令清的床邊抹眼淚,老夫人還沒來,大老爺愁眉深鎖,一見大奶奶來,上前便往她身後探,氣憤問道:「她人呢?攪出這樣一樁子事,把人害得半死!」
三奶奶幫襯,嚎啕大哭:「只要我的清姐平安無事,我願將半條命舍給她!若是我的清姐逃不過此劫,那我也就不活了!」
大老爺本就對鄭令窈不滿,覺得她宮中嬌慣長大,壓根沒有一點鄭家人的風骨,宮中犯了錯被人趕回來,偏偏還在探親一事上耍小性子,讓鄭府顏面掃地。他早就想發作了。
三奶奶見勢,朝三老爺使了個眼神,三老爺是個耙耳朵,心疼妻女,此時也不要臉面了,放下身段即刻抱住大老爺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大哥莫動氣!她再怎麼也是郡主,我們得罪不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