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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4:17 作者: 閒余得水
    在一塊石面上看著曾經發生過的畫面,沈葉不自覺的沉了下去,這一切真的太神奇了。

    沈葉每天除了給石鏡澆水,就是坐在洞口,阿花居然成了她最期待的人。

    直到第五天,雨勢依舊很大,撈出石鏡的那處冷泉徹底被石沙覆蓋,沈葉也終於等來了阿花。

    再厚的蓑衣也擋不住瓢潑般的大雨,阿花扔下帽子,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乾的,她的臉也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她第一時間查看了石鏡,確定石鏡無誤後,對著洞裡所有人宣布道:「天降大雨於白虎一族,祭司大人不忍族人受苦,決定築高台,祭先靈,以佑我白虎一族,不受水禍之苦。」

    雖然話有點拗口,沈葉還是聽懂了,這雨下的太大,偽祭司要修一個高台,準備做法收雨,不在讓族人受苦。其實就是扯著這個機會,讓自己光名正大的走出祭地,得到這個所謂的獸族靈寶。

    再大的雨也攔不住她們想要回去的心。

    在泥濘的森林裡,拖板反倒成了最容易移動的工具。

    只需要撿走前面的石塊和枯枝,拖板就會暢通無阻。

    等回到白虎部落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雨勢漸漸小了下來,不知道偽祭司和白曳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還是白曳他們被威脅,白曳直接將靠近祭地入口的那一塊直接借給了阿花她們。

    沈葉到的時候,白曳就站在他們洞穴的門口,遠遠的看著她。

    沈葉想了想,暫時沒什麼要說的,無論是光明正大的去接觸,還是偷偷去聯繫,都有風險,不如再忍一下,等偽祭司一出來,什麼都結束了。

    祭地入口處,祭地的人正在指揮族人用石塊搭建一個高台,隔著老遠都能看見祭地的人態度特別不好,族人們敢怒不敢言。

    存留火種的那個洞穴也被祭地的人控制了,原本那裡一直都是族人輪流看守,按時添加燃木,此時洞口只守了祭地的人,就連洞穴上面天窗都沒放過。

    燃木燃燒產生的煙很少,但洞的燃木同時日夜不停的燃燒,再少的煙也要變得很多,所以這個洞穴正上方有一個洞口,是用來讓煙出去的,為了避免下雨天,雨水淋熄火種,又在洞口上面搭建了一個棚子,這麼大的雨,祭地的人一人站在一邊,守著天窗上面的棚子。

    說守著都是好聽的,其實就是控制吧!

    沈葉聽白曳說過,他們沒有點火的技能,當初得知沈葉獨身在外就能擁有火種,也驚訝了好一陣子。

    這個洞裡的火種是他們祖先取的天火,一定不能讓它熄滅,否則白虎部落就會永遠陷入黑暗。

    而這一洞的火種,也成了偽祭司每次要挾族人的手段。

    她也提議過,把火種藏到外面,這樣偽祭司就不能用這個要挾他們了。

    白曳還是搖頭,他們試過無數次,可從這裡移出去的火種,無論怎麼加燃木,不到三天,定然會熄滅,所以他們才不敢冒險。

    沈葉卻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說到底,白曳他們被威脅,只是因為他們不會點火罷了,若是學會了點火,還會怕火會突然熄滅嗎?

    連著淋了一天一夜的雨,又不停的趕了一天的路,沈葉這會兒腦袋昏昏沉沉的,只想趕緊泡個熱水澡,然後使勁睡一覺。

    阿花看起來也不怎麼好過,但她要做的事情更多,沒法時刻盯著她,就叫來了一個小姑娘,說是來照顧她。

    沈葉看了一眼,有點眼熟,是那個不愛說話的小姑娘。

    至於真的是照顧還是監視,沈葉並不在意。

    翻進裝滿熱水的木桶里,沈葉感覺全身的汗毛都張開了,就是腦袋有點暈,得扶著桶沿才不讓自己沉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是被一陣細微的刺痛驚醒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舔她的臉。

    水溫已經開始變涼了,外圍所有的火種好像都被祭地的人收走了,洞裡黑乎乎的,只有微弱的光線從洞口透進來,沈葉也看清了正在拱她的大傢伙,是大白。

    沈葉推開大白的頭,下意識的捂住胸口,鼻子已經堵住了,她靠在大白的耳朵旁,小聲的說道:「告訴白曳,一切都很順利,偽祭司出來後,注意我手勢,找準時機,一起動手,這幾天別來找我了,現在快出去,不要被人發現了。」

    大白搖了搖頭,他不想走,沈葉甚至在他的低嗚聲中,聽到了心疼。

    沈葉也想抱著大白睡覺,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這事結束了,想抱著睡多久都行。

    她只能狠心道:「快走,水冷了,我要起來換衣服了。」

    大白這才耷拉著尾巴,一步三回頭的消失在黑暗中。

    祭台搭了兩日,才把石鏡抬上去,沈葉的感冒也越來越嚴重了。

    在此之前,沈葉再也沒見過偽祭司,也不知道是阿花為了攬功勞,還是偽祭司要卸磨殺驢,不過這都不重要。

    只要偽祭司從祭地走了出來,這件事便已經成功了。

    今天的雨罕見的小了起來,沈葉給石鏡做了一個黑色的罩子,以免石鏡提前出現畫面,這樣的話視覺衝擊就不夠大了。

    祭地的人出來的更多了,一半圍在祭台旁,一半圍在火種處。

    沈葉半跪在石鏡旁,正在做著秘法的最後準備工作,一身黑袍冰冷的貼在身上,原本就疲憊的身體在細雨的沖刷下,唇色卻透出一絲詭異的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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