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沈葉把擔心的事情跟大白說了，大白卻是一副你放心的模樣。沈葉只見他站在魚堆旁邊，仰起脖子石破天驚的吼了一嗓子，又去了旁邊的石頭後面，磨蹭了一會兒才走出來。

    沈葉瞬間就知道大白幹什麼去了，只是大白不好意思她看見，她也不能主動去拆穿。

    放心了的沈葉連忙去幫大白一起拖裝滿魚的拖板，天黑了，外面看不見，現在蚊蟲也慢慢的多了，她得去洞裡醃魚。

    撿了幾塊燃木扔進火塘，不一會兒，整個洞穴都亮堂了起來。

    醃魚也不難。

    沈葉先是給魚頭魚尾撒上鹽，搖均勻了才處理其他的，魚頭魚尾可能要最後處理，得提前撒上鹽，免得壞了。

    提前洗乾淨一大把麻繩，放進鹽袋裡，把前幾天準備好的竹筒搬進來，放在手邊上。

    已經洗乾淨的魚每一條切上花刀，再用鹽里里外外的摸均勻，在魚肉厚的地方戳一個洞，把麻繩穿進去打一個死結，後面方便晾曬。

    把綁好麻繩的魚再挨個碼進竹筒里，一正一反的放，這樣能裝的更多，放滿了再在上面放一張樹葉，再壓上一塊大石頭。

    就是磨時間，得慢慢弄，急不來。

    虎媽媽跟香香他們都睡了，只有大白，一直趴在她的身後，尾巴放在她的腿上，偶爾揮動一下，趕走迷路飛進來的蚊蟲。

    火塘里的火明明暗暗的，好在燃木燒的慢，偶爾有風從洞口吹進來，也沒什麼灰燼落下來。

    沈葉打了無數次呵欠，再去看盆里沒醃的魚，還是有好多，她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她只記得大白趴在她的身後，實在是太困了，就靠在大白身上睡著了。

    做夢都夢到她在醃魚，醃了好幾天，鹽都用完了，還有好多魚，眼看它們都要臭了，沈葉在夢裡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一睜眼，外面的陽光都照進了洞裡，她睡在床上，手上乾乾淨淨的，地上也是乾乾淨淨的，所有的魚都被醃好了，竹筒整整齊齊的堆放在靠牆的角落。

    她記得她昨晚上沒弄完就睡著了啊！難道是有田螺姑娘，還是她弄完了才睡的？

    想了半天還是沒有頭緒，乾脆不想了，大白又站在了昨天那個位置，魚一跳起來他一爪子，魚一跳起來它又一爪子，河邊又堆了一大堆。

    昨天抓的魚已經很多了，但食物那有人會嫌少，更何況鹽還沒用完呢！

    今天也算是洄游魚返程的最後一天高峰期了，明天洄游魚的數量就會大幅度減少，直至消失不見。

    到那時候這條河就只有巴掌大一條的太陽魚，賊機靈，捉一天都吃不飽一頓，只能炸了當零嘴吃，如果想吃新鮮的魚，還得去二十里開外的那座湖。

    今天有大白，沈葉就沒抓了，換了一個位置，繼續收拾起魚來。

    昨天是醃魚，今天她想換個方法，不醃了，直接晾曬，不過第一步還是一樣的，先殺魚，在魚的身上撒滿鹽，區別是前者需要在竹筒里醃製四五天，後者是抹好了鹽，用木棍把魚肉撐開，直接掛在陰地方風乾。

    製作方法略有不同，做出來的魚肉，味道也大為不同，沈葉說不好那種更好吃，反正餓了，骨頭她都想嘬下去。

    能讓魚陰乾的位置也不好找，最好不讓太陽直射，還要乾燥通風，還要有一定的溫度，長時間曬不干，魚肉也會變質。

    最後看了半天位置，只有洞穴門口適合掛魚肉，但位置不大，即便把石頭全部搬開，也掛不了多少，剩下的魚，沈葉全部掛在了火塘上方，這樣鹹魚，魚乾，熏魚全都有了。

    等把魚全部收拾好，就只剩下了滿滿四大盆魚頭魚尾。

    要換在以前，這些骨頭多沒啥肉的東西她真能倒河裡，但在這裡，任何一點食物她都不敢浪費。

    為了打起精神，沈葉強迫自己去想麻辣小魚乾，麻辣鮮香的味道頓時進入腦子，整個都清醒了。

    起鍋燒火倒油，油是植物油，沈葉最珍貴的存糧之一，專門用來炸東西。

    她有好大幾罈子油，平時做吃的有肉她都捨不得放油，只是再節省，這也是最後一罐子了，都是她一顆一顆把油油果撿回來，剝開，炒熟，再一滴一滴的把油榨出來，無論是顏色跟味道，都像極了菜籽油。

    這個季節油油果正在開花，要等到秋季，油油果從樹上落下來，那時候的油油果才能榨油。

    這個季節清潔果應該也開花了，舔了舔滿嘴澀澀的牙齒，她好想念清潔果的味道。

    手頭上的魚還沒炸，就想著明天去摘清潔果的花和葉子，沈葉都有點服了自己了。

    不過有盼頭也是好事，這樣才能每天都幹勁兒，而不是像冬季一樣，看著漫天的蒼白，滿是迷茫和無助。

    沈葉不知道怎麼辨別幾成熱的油溫，每次她都用木筷點進油里，看得見小油泡泡了，就差不多了，得趕緊退燃木轉成小火。

    再炸魚頭魚尾之前，她還提前調好了兩盆作料，一盆是不知名植物磨碎後，過濾渣子，曬乾的粉末調成的麵糊糊，很稀。很像土豆粉，又不是特別像。

    另外一盆是刨了種子的辣椒磨成的辣椒麵，只有八個辣椒，曬乾了磨成粉也只有一小撮，好在這個辣椒夠辣，有上一點點就能讓食物染上辣味。

    沈葉還在裡面加上了少量的香料跟鹽，拌勻了撒進了麵糊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