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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4:17 作者: 閒余得水
大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暈了過去,止血藥粉撒在傷口上,瞬間被傷口滲出來的血水浸透,白色的粉末變的鮮紅,幸好還穩穩的依附在傷口上。
傷口太大,沒有辦法包紮,她只能用帕子不停擦拭滲出來的血水,祈禱大白不要發燒,傷口不要發炎。
把所有能做的全部做好,沈葉靠在床沿,看著蜷縮在床上的大白,她似乎只剩下等待,等待大白醒過來。
鍋里的雪水已經燒的滾開,麻木感也逐漸消失,鑽心的癢意就像有千萬根柳絮鑽進血肉,又癢又痛,可不敢撓,更不敢碰。
纏在手上的棉布剛解開兩圈,就就被黏在了一起,不僅是血肉,還有白色的軟毛。
她只硬扯了一下,血珠就跟跟不要錢一樣滾了下來,原本她的手指只是被磨破了,大部分皮膚還在,這下,僅剩的皮膚也被撕裂。
在滾燙的開水裡放入雪塊,白色的雪塊瞬間消失不見,原本熱氣騰騰的熱水立馬變得溫和。
裹著棉布的雙手在碰到水的一瞬間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上面啃咬,靠著巨大的意志力才讓自己沒有把手□□,直到慢慢適應,劇烈的疼痛慢慢變得舒服,片刻後,從手心散發出來的癢意,逐漸在雙手蔓延。
原本和棉布一起結痂的傷口被溫水泡的逐漸軟化,棉布很輕易的就取了下來,只是手上白色的絨毛依舊在。
依附在她的血肉里,從水裡看過去,就像她的手心長滿了白色絨毛,在水中隨著水紋慢慢飄蕩。
土胰子還有大半塊,沈葉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進了手裡,可能是胰子裡面有草木灰的原因,傷口被蟄的有些痛。
好在手上的軟毛大部分被洗了下來,只剩下一些細短的絨毛黏在肉上面,撕都撕不下來。
這樣一雙手暴露在空氣里註定什麼都幹不成,止血藥粉給大白用完了,沈葉只能用乾淨的棉布重新包紮一遍。
雙腳也被凍的沒有知覺,脫靴子的時候仿佛一雙腳都不是自己的,撓起來不痛不癢,就像麻藥打多了。
兌了一盆稍熱的水,把腳剛放進去的時候都感覺不到水是燙的,恢復知覺之後最先的感覺是癢,然後是痛,最後才慢慢感覺到溫暖。
用小鍋熬了一碗薑湯,又放進去了兩顆干辣椒,辛辣的氣味在洞穴里蔓延,就連大白的呼吸聲也重了些。
把手腳埋進雪白的絨毛里,大白高於常人的體溫也讓沈葉感到溫暖。
細微的疼痛帶著難以忍受癢意,讓人忍不住去撓,沈葉知道,這是被凍傷的地方在慢慢恢復。
她不敢睡著,大白傷的很重,她沒有藥,只能做這些應急的處理,她不知道她還能做什麼,只能這樣守著大白,希望他能熬過去。
靠在大白的旁邊,看著洞外有些刺眼的白,明天她或許可以去撿一些燃木,大白這次肯定能在她這裡住很久,她還要去找一些食物,最好是肉,大白不喜歡吃素的。
第3章 兩輪圓月,冬季終於結束了……
燃木在火塘里靜靜燃燒著,暖色的火光在石壁上映出張牙舞爪的影子,偶爾發出『辟砰』的聲音。
一鍋薑湯被她小口小口的喝完,鼻尖都滲出了點點汗意,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就連風也跟著太陽一起去了山那邊。
沈葉一點一點的頭終於靠在了牆上,手裡還捏著條黑色的大尾巴。
夜幕終於降臨,久違的星空在頭頂展開,兩輪圓月一左一右遙遙相望,一輪美的耀眼,一輪藍的透徹。
冬季要結束了啊!
幾塊燃木在火塘里燒了整天,仍然發出暖色的火光,不遠處的石蹋上,一隻白色的猛獸似乎快要醒了過來,他輕輕擺動尾巴,察覺被禁錮,幾乎是立刻全身緊繃做出防禦的姿態。
雙眼緩緩打開,一銀一藍的眸子滿是殺機,就連洞穴的溫度,仿佛都下降的好幾度。
沈葉像是被冷到了,輕輕哆嗦了一下,把懷裡的尾巴抱的更緊了,她迷迷糊糊的想著,明天還是得把洞口封起來,太冷了。
隨著沈葉的動作,那頭老虎的緊繃的身體立馬變得僵硬,原本嗜血的雙眼也變得柔和。
等到靠在石壁上的人再次熟睡,全身緊繃的肌肉才慢慢放鬆下來,輕輕動了動尾巴並沒有把人驚醒,靜謐的空間裡,這才發出一陣抽氣聲。
緩了好一會兒,較重呼吸聲才慢慢平緩,他的前肢就像人的手臂一樣展開,那條靈活的不像樣的大尾巴輕輕從她手裡滑出來,纏住熟睡的人,輕輕拉進自己的懷裡,即便牽動了傷口,也只是齜齜牙齒,生怕把懷裡的人弄醒。
以至於沈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查看大白的強勢,第二反應是懊惱自己居然貪圖暖和爬進了大白懷裡。
一直到確定自己沒有壓到大白傷口,沈葉才鬆了一口氣。
傷口周圍有些紅腫,沒有發炎,沈葉一直沉著的心也提上來了點。
呼吸聲依舊很粗,體溫還是有些高,應該是正常現象,或許過幾天,大白又能活蹦亂跳了。
沈葉這樣安慰著自己。
燃燒了一天一夜的燃木終於只剩下幾塊火紅的碳石,她手上的傷口應該開始結痂了,有些木木的疼,更多的是癢。
這樣的雙手並不合適去幹活,但燃木沒有了,在這個可怕的季節里,沒有燃木等於等死,在紅灰里埋了兩個黑色的大土豆,隨便填飽了肚子,大白還沒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