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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13:41 作者: 花蔓川
那是誰?說的是什麼?一片白茫茫怎麼看不清呢?
萬寶妝凝神聽著好像是「飽飽?」
滿心滿腔的疼愛親昵叫喚著,「我的乖寶寶,我們寶寶,我的萬寶寶。」
白色的牆,白色的床,仿佛還能聞到消毒水的味道。
這是在醫院裡!
當她知道是醫院時,前面的場景就變得清晰起來,那是一個英俊的青年男子,他站在床邊,抱著襁褓小孩不停地喚著:「以後你就叫萬寶寶啊,寶寶。」
是爸爸媽媽!
爸爸不喜歡第二個『寶』輕聲,一直重重地叫,說這是自己最重要的寶貝,當然要最重重的讀,每個字都是他沉重的愛意,聽起來就像是『飽飽』。
還在床上的貌美女子翻了個優雅的白眼:「取的什麼名,讓女兒以後怎麼交朋友。」
男子抱著女兒哎喲哎喲做作地叫喚:「哎喲哎喲,這有什麼不好,以後他人都要叫『寶寶』,就會知道我們這是寶貝女兒,我的寶兒哦~」
女子還很虛弱,笑得十分溫柔:「讓我看看我們寶寶。」
男子跪在一旁,將還未睜眼的小嬰兒輕輕放到女子懷中,動情地流著淚和女子說:「老婆,謝謝你。」
女子輕輕地幫他拭去淚水:「說什麼呢,讓我們寶寶都看笑話了。」
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
你們這個時候都這麼年輕,爸爸這麼英俊,媽媽還是那麼美麗。可是我好像只記得在你們的懷裡哭,什麼都沒看清,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在那個懷裡長大,她在懷裡哭,也在懷裡笑,所有的稚氣、快樂、肆意還有青春都在那裡度過。
爸爸媽媽,我現在不叫寶寶了,媽媽我難受,很難受。
爸爸,牙老子,我改名字了,你還會來看我嗎?可是再也沒有人叫我寶寶了。
媽媽、媽媽、嗯媽、嗯媽........
自從當年飛機失事後,家裡就是剩我一個人了,你們就那麼狠心,把我一個人留下來。
我不想別人再和你們一樣叫我,留下我一個人想你們兩個人,太痛苦了。
痛苦就像是密密麻麻的絲線纏繞著自己,無處躲藏的透明絲線散落在空中,只要揮一揮就會觸碰到啊,它時不時收緊抓住你的心臟,叫你無法呼吸,無法思考,只能頹然地癱倒在地上,蜷縮著自己,等待、祈禱、求饒並且淚流滿面。
散去的風吹落了一身的痛苦與思念,不知道它要去往何方。
說是要睡到自然醒才起來,可是大丫已經養成了早起的習慣,她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打算下樓去燒水,才路過萬寶妝門前,便聽到房屋裡好像有聲音,大丫趴在門前,好像是有聲音。
是在叫我嗎?
大丫敲敲門:「女君你醒了嗎?」
等了片刻,她聽得不太清楚,裡面好像有些呢喃的聲音,於是輕輕推門進入了耳房,女君的聲音愈發明顯了。
「女君,是需要服侍嗎?」等大丫走進房屋,看見床上的女君大驚失色,「女君你怎麼了?」
只見萬寶妝閉著眼睛皺著眉頭,不安地小幅度晃動身子,臉上一臉緋紅,眼下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她緊咬著牙關,卻不時顫慄地流露出動物哀鳴般的泣聲。
「ma ma......」
據說,人類在最痛苦的時候嘴上往往只有一個詞。
可是大丫聽不懂,不知道這是哪裡的話,只覺得女君已經病糊塗,就像是在冬夜裡見過的剛出生的小狗,蜷縮在一旁哀哀地低鳴,誰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度過這個寒冷的夜晚。
大丫慌得一下子就趴在床邊著急地喊道:「女君!女君!女君你醒醒啊。」
大丫的喊聲嚇到了跟來的小寶,小寶看著躺在床上不醒的女人,又看著一直叫喚的大丫,突然放聲大哭。
「唔啊唔啊!」小寶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豆大的淚珠從小小的臉上滾落下來。
好像也是這麼一天,床上有個女人,大丫姐姐在床邊哭叫,她一直沒醒,後來再也沒看見了。
他上前推了推躺在床上的女人,在萬寶妝耳畔哭得那般驚天動地,像是要把天空撕裂開來。
第11章 山居秋暝 借一首山居秋暝,讓我回到如……
大丫被小寶的哭聲驚醒:「小寶,你別哭。」隨即慌張的心略微冷靜了些,不行,不能這樣。
「小寶你在這待著,啊,不要動,姐姐出去找大夫,馬上就回來。」
大丫隨手給小寶擦了兩下眼淚,便風一樣地跑出去,徑直跑向對面人家,把門敲地啪啪作響。
啪啪啪,焦急地喊:「有人嗎?有人在嗎?幫幫忙。」
這門被拍得一晃一晃的,好似馬上就要倒了一般。
「誰啊?這麼大清早的敲門,才壞。」裡面傳來惱怒的男性聲音,罵了一句方言的才壞還不夠,還啐了一口。
「快開門,我們家女君病了,這裡的大夫在哪裡啊。」大丫把門拍得更重了。
大丫說得太急太快了,主人家沒太聽清隨即罵罵咧咧地開了門,看著面前的短髮小丫頭:「你是怎麼了?」
大丫指了指對面自己家,急忙忙地說:「我是這家的,我家女君病了,要去找大夫,最近的大夫在哪啊?」
男人看她急得直跺腳,也不敢耽誤:「就在未名湖旁邊那塊,你出了巷口往桂花樹那邊拐彎,走不多遠就能看見老大一個湖,進未名湖街往前數十五個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