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冤死了
2023-09-24 18:12:58 作者: 平白兄
韋皇后此刻真是冤,她什麼都沒有做,甚至比以往任何都要謹慎低調,但是災禍還是降臨了。
邵世善在離開紫宸殿之後,曾秘密給她遞來了消息,道廢太子事不祥、娘娘須小心提防之言。
在知道有官員在宣政殿奏請廢太子之後,她的心就開始驚跳了,立刻意識到此事會像颶風一樣,許多人都會被捲入其中。
坤寧宮能不能順利避過呢?這根本無法預料。
正如邵世善所提醒的那樣,現在只能小心謹慎了,得讓承恩公府那邊打起精神,以備不測。
楊允恭背後的人是誰呢?提出廢太子是何居心呢?皇上那裡是什麼想法?
韋皇后最關注的便是這些,暫時也不能知道答案。
但是對於她來說,現在廢太子絕不是什麼好事,她的皇兒雖然序齒了,但沒有成年,倘若與其他皇子爭儲,沒有太大的優勢。
更重要的是,皇上現在春秋鼎盛,便是成為太子,怕也會像現在的太子一樣,時時處於驚惶不安之中。
在她看來,最好是鄭重這個窩囊太子繼續占著太子之位,等到她的皇兒成年了,鄭重再將位置騰出來。
這便是最理想的狀態……
但是現在,楊允恭這種惟恐天下不亂的官員出來蹦躂了,實在可恨!
這天傍晚的時候,一個消息悄悄送進了坤寧宮,韋皇后在看到這個消息,頓時臉色大變。
廢太子的提議,竟然是膠州刺史伍亦是最先說出來的,聽說伍亦是曾對不少官員提過這樣的想法。
伍亦是的孫女嫁給了南平顧家嫡枝顧珃為妻,與顧家是關係密切的姻親,與尚書左僕射邵世善也有關係,現在伍亦是最先提出了廢太子……哪個朝官不會多想?
現在誰都知道,顧家及其姻親,是依附於她的,那麼皇上會不會認為,是她授意伍家和顧家等人倡議廢太子?
不,不是皇上會不會,而是皇上一定會!
皇上對儀鸞衛如此看重,現在儀鸞衛調查結果是這樣,皇上一定會懷疑!
韋皇后實在太清楚朝局的詭秘了,就算她壓根沒有這樣授意,最終都會有人將這些歸結在她身上。
畢竟,她是一國之母,她還有一個皇子!
現在應該怎麼辦呢?儀鸞衛的查探是隱秘消息,按說她不應該知道這個,就不能前去紫宸殿求情。
她能做的,便是力證自己完全沒有廢太子的意思。
伍家顧家依附於她,這個一時無法撇除,但是比起伍家這種映射猜測來,還有方法更能代表她的意思和傾向,那就是她的娘家承恩公府的態度!
「綠琴,你立刻給國舅爺那裡送去口訊,請父親和兄長上奏疏駁斥楊允恭的奏請!」她這樣下令道。
她的父親和兄長是蔭封的國公和世子,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出現在宣政殿中,若是知道楊允恭會上那樣的奏請,他們一定會出列反對的。
可恨楊允恭的奏請實在太突然了,站在她這一系的朝官都在觀望著,沒有第一時間出言反對,如此就已經失了先機。
現在只希望父親兄長的奏疏乃亡羊補牢,希望還不算晚。
承恩公韋晟的奏疏很快就送到紫宸殿了,奏疏上稱:「太子仁義,雖偶有過錯,卻於繼承國祚無礙……為了國朝安穩,太子絕不能廢,小人宜當誅,懇請皇上納臣之言……」
永昭帝將奏疏合上,問著立在殿中的裴鼎臣:「承恩公上疏,為太子虛美,道絕不能廢太子。愛卿對此事如何看?」
「皇上,現在皇上春秋鼎盛,皇后娘娘所出的皇子年幼。承恩公和皇后娘娘不欲廢太子,這是情理當中的事情。」裴鼎臣這樣說道。
永昭帝點點頭,皺眉看了一眼那奏疏,心中有所思。
裴鼎臣的話語很有道理,按常理說,皇后一系不希望廢太子,不希望現在廢太子。
如果從誰得益誰行事的角度來看,廢太子對皇后、對二十一皇子沒有太大好處,皇后不會做這個事情。
但是儀鸞衛所查探到的真相,是說皇后一系早就廢太子之心,現在只是在逐步行動而已。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皇后育有皇子,當然會想為自己皇子謀算皇位、當然會有廢太子之心。但是時機出現在當前,合適嗎?
朕的梓童,可是相當聰明的人。
如果真的是她在背後授意,那麼就太過急切了,時機並不對。朕才剛剛下令殺了顧敬止,用來敲打了皇后……
莫非就是因為朕對皇后一系勢重深感不滿,所以他們急了,才打算去做廢太子此事?
這時,裴鼎臣繼續說道:「皇上,不管這廢太子一事誰倡導,現在並不適合廢太子,國朝平穩最重要。」
裴鼎臣對太子也不滿意,但是對另外的成年皇子也不滿意,在這樣的比較之下,太子和別的成年皇位哪個在太子位上,其實都沒有什麼差別。
既然太子已經當了二十年多太子,國朝如今又平靜,那麼便宜靜不宜動,沒有必要廢太子引致人心動盪了。
太子的廢立乃是國本大事,輕易不能動,隔壁的大雍朝就是典型的例子。
當初大雍的太子薨了之後,皇子們聯合朝中各方勢力,都想爭得太子之位,大雍的國力也在這些爭鬥中不斷被削弱,以致衰敗成如今這樣。
殷鑑在側,所以有關太子廢立一事,現在不能動。
良久,永昭帝才點點頭,道:「朕的意思也是這樣,楊允恭不適合呆在戶部了,將他貶至韶州吧。」
他打算平息此事,將廢太子一事壓下去,當然要處罰奏請此事的楊允恭。——朝官想必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只是,打算是遠遠趕不上局勢變化的,永昭帝的旨意都沒來得及傳出紫宸殿,朝中便再次出現了大事。
由此事而引起的動盪,就算他身為一國之君,也不能輕易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