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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不動

2023-09-24 18:12:58 作者: 平白兄
    葉綏接到的兩張帖子,一是來自元康公主的,一是來自五皇子妃齊氏的。

    這可真是沉甸甸、難以忽視的帖子。

    元康公主的背後,是韋皇后和十八皇子,代表著一國之母的勢力。

    五皇子妃齊氏這裡,當然就代表著五皇子和徽妃,是來自年長皇子的勢力。

    這兩股勢力,沒有人會忽視,能得這元康公主和五皇子妃這兩人親自下帖,這是極大的厚重恩德,基本都會感激萬分地接下來。

    但這不包括葉綏。

    葉綏的背後,乃緹事廠和汪督主,若論勢力之大重,朝中誰敢與之比肩?

    且看此時此刻,就連韋皇后和五皇子都要前來拉攏。

    當然,就算沒有緹事廠的勢力,活了兩輩子的她也不會畏懼。

    前世姐姐的慘死,與韋皇后一系勢力脫不了干係,這個潛在的仇人,她怎麼會親近呢?

    至於五皇子……早早就失敗了的勢力,她同樣沒有興趣踏上這艘船,免得被拖累溺亡。

    說白了,這兩張重量級的帖子,她都不打算接下。

    汪印十分支持葉綏的決定,點頭贊同道:「這兩個帖子,接不得。」

    緹事廠勢重並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不管是韋皇后還是五皇子,都不敢給汪府下帖子。

    無他,緹事廠是屬於皇上的勢力,他們膽敢拉攏皇上的勢力,豈不是活膩了嗎?

    他們非但不敢拉攏,還想盡辦法自避嫌疑,免得引起皇上猜疑不喜。

    是以,親近汪府和緹事廠,對他們來說沒有半點好處,反而會惹得一身腥。

    韋皇后和五皇子都是聰明審慎的人,哪裡會不知道利害?可是這會兒卻來了兩張帖子……

    葉綏笑了笑,道:「看來,是我之前在府中設宴的舉動,讓他們看到了另外的路徑。」

    以往大人孤身一人,就算韋皇后和五皇子想拉攏,都不得其門而入。

    現在就不同了,她嫁給了大人,成為了汪府的夫人,最容易攀上交情了。

    更何況,還有寒門夫人赴宴的先例在,讓人看到了實現的希望。

    「不止如此……還因太子目前的處境,才讓他們起了拉攏勢力的心思。」汪印這樣說道,對朝局洞若觀火。

    若太子地位穩固,縱給韋皇后和五皇子十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做。

    可是現在,皇上剷除了世家望族的勢力,就連太子妃娘家衛家也不能倖免,這就等於皇上將太子的倚仗拔除了一半。

    若皇上真的疼愛太子,又怎麼會這麼做?

    若太子地位真的穩當,太子又怎麼會終日憂懼?

    靜默了片刻,汪印笑了起來,淡淡道:「皇上春秋鼎盛,他們太心急了。」

    一心急,就容易出錯。

    太子做了十七的太子,時日久長,沒有耐心還可以說得過去。

    但是韋皇后,十八皇子才四歲,連序齒之齡都沒到,能不能成年尚且說不準,何必這麼心急呢?

    至於五皇子,雖然已經成年,背後還有勛貴之家的支持,可是他運道著實不好,前面有一個年長太子,後面還有那麼多年幼的皇弟。

    算來算去,這個太子之位都很難落到五皇子頭上。

    汪印實在不能理解現在這些人上跳下竄是為了什麼。

    況且皇上並非年邁昏庸之人,有了緹騎作為耳目,自是對這一切都了如指掌。

    唔,作為緹事廠督主,他當然不會瞞下這兩張帖子的事情。

    汪印一下一下啄著桌面,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小姑娘,你所知的,皇上在哪一年……」

    他指了指天上,沒有說出那兩個會令舉國震動的字。

    葉綏半眯著眼,說道:「在永昭三十九年,距今還有二十年。」

    永昭帝在位時間太長了,將近四十年的時間,有幾個帝王能在位這麼久?

    這四十年的時間,大安朝從上而下深深地打上了永昭帝的烙印,直到太寧五年,太寧帝尚無法完全消弭永昭帝的影響。

    不過緹事廠,卻早就不在了的。

    到了她壽辰之時,已沒有多少人記得這個可怖震懾的存在了。

    汪印細長的眉眼合上了,俊美的臉容半掩在燭火里,看起來有種飄渺感,似不存在人間一樣。

    葉綏突然心裡一慌,生怕他就此消失不見,忍不住伸手往前,想握住他……

    她的手在一半時停住了,隨即縮了回來,最終只是嘴唇翕動,連話都沒有說。

    汪印雙目仍舊閉著,並沒有看見葉綏的動作。

    良久,他才睜開眼,眼中帶著凜冽寒芒,說道:「小姑娘,你再與本座說說後來的事情吧,就從永昭十九年說起好了……」

    燭光映襯著他們的身影,葉綏細小的聲音響了起來,氣氛是說不出的溫馨柔和。

    然而在東宮府邸內,氣氛卻是嚴肅緊張,隨著「咣當」「噼啪」的摔碰聲響起,空氣中瀰漫著暴戾與驚恐,讓在東宮侍候的內侍瑟縮不已。

    太子鄭重呲牙裂目,狠狠將桌上的書本古玩一把掃在了地上。

    縱如此,他猶不解氣,在這些奏疏上跳著踩踏了數下,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太子妃齊氏立在殿中,看著鄭重瘋狂的發泄,忍不住蹙著眉頭,最後上前規勸道:「殿下請息怒,事已至此,我們只能安靜蟄伏,等待這風波過去……」

    鄭重猛地看向她,雙目赤紅:「冷靜?!皇后和五皇子府已去拉攏汪印了,萬一緹事廠傾向他們,本殿怎麼辦?本殿還怎麼冷靜?」

    他說罷,沖向了一旁的博古架,狠狠地踢了幾腳,直到博古架搖搖欲墜,他才停下來。

    「殿下,緹事廠不可能傾向他們,緹事廠是皇上的勢力……」衛士這樣苦心規勸道。

    太子頹然地倒在地上,眼中的暴戾褪去,面上卻是一盤苦澀:「是啊,緹事廠是父皇的勢力。可是父皇卻不喜歡本殿了……」

    鄭重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活著,絕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揣測永昭帝的心緒喜怒。

    雖然他不擅測帝心,卻對永昭帝的心緒掌握得精準不已。

    光是鑒顏辨色這一點上來說的話,他比汪印還猜測得準確。

    雖然永昭帝沒有什麼舉動,也沒有什麼話語,但從永昭帝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鄭重無比確定,裡面有失望和不喜的情緒。

    意識到這一點,鄭重心裡驚恐不已,就像洪水沒頂似的,他感覺自己快要溺死了。

    他無法揮去這種驚恐,只得通過摔東西來發泄,縱然如此,他仍舊日夜不安。

    從古至今,太子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登基為帝,掌握天下至權;

    一是被廢被黜,然後幽居身死。

    鄭重哆嗦了一下,寒意從背後升起,他不要有第二個下場,絕不能有!

    衛氏急忙上前,安慰道:「殿下,不會的,不會的,殿下是皇上選定的太子,皇上怎麼會不喜歡殿下呢?」

    她雖然這麼說著,心裡卻沒有什麼底氣,目光便有些閃爍。

    鄭重一把推開她,目光藏著怒火,惡狠狠道:「滾開,都怪你!什麼世家望族,將本殿拖進泥沼裡面了!哼!」

    衛氏一下子倒在地上,手肘被擦傷了,痛得她忍不住驚叫出聲。

    可是手肘上的痛,卻不及她心中錐心之痛。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鄭重,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喃喃道:「殿下,您怎麼能……怎麼能這麼說……」

    她的娘家衛氏一族,若不是為了殿下籌謀,何至會落到如今的境地?

    哪怕衛家現在頹敗了,她的父兄仍舊殫精竭慮,想盡一切辦法為殿下鋪勢。

    昨日,父親才給殿下送來書信,請殿下冷靜對待,只要牢牢靠著皇上,殿下地位便可無憂。

    衛家,會竭盡所能為殿下拉攏勢力的……

    可是,殿下如今竟然會這樣想?還將她推搡倒地?

    世家望族得勢的時候,殿下不止一次感嘆過幸好當時父皇指婚世家,才得到這麼多的支持和勢力。

    如今世家落敗了,正是需要殿下扶持市恩的時候,殿下竟然嫌棄責怪她了?

    見高拜見低踩,殿下身為國朝儲君,怎麼能這樣?

    想到自己娘家艱難的處境,想到東宮暗淡的前程,衛氏再也忍不住,「嚶嚶」地哭了起來。

    鄭重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晦氣」,便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太子妃寢殿,宿在了太子良娣周氏那裡。

    一番雲雨過後,周氏嬌喘著,汗津津的螓首抵在了鄭重胸膛,像饜足的貓兒一樣。

    「殿下,妾身今日收到一封書信,十分特別。」周氏嬌笑道,眯起了一雙狐眼。

    「哦?什麼書信?」鄭重聲音低沉,還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著。

    周氏微微坐起身,伸出玉臂從床頭妝匣子拿出了一封書信。

    她將書信遞給鄭重,邊說道:「這封書信,是從千絕峰頂慈雲庵送來的……殿下知道慈雲庵吧?」

    鄭重略思片刻,隨即目光一凝,猛地坐了起來。

    慈雲庵,前不久他的三皇妹才被押送去那裡,怎麼會有書信從那裡送來呢?

    他飛快地打開了這封信,仔細地看了起來,隨即他一把攬過周氏,「哈哈」大笑了起來。

    三皇妹果然曾是最受父皇疼愛的人,難怪會想出這樣的計謀!

    此計甚好,此計甚好,本殿終於可以稍稍鬆一口氣了。

    任它韋皇后和五皇子府去拉攏汪印,本殿再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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