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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六章不瞞

2023-09-24 18:12:58 作者: 平白兄
    這一日午後,斯來院東南角的揖春榭內,汪印與葉綏正在品茗。

    自在宣政殿兩次上疏之後,緹事廠和運轉閣就變得非常忙,而執掌它們的人,卻變得異常空閒。

    汪印該做的事情已經做了,下達的命令正在執行,現在的他,仍在等待局勢的進一步發展。

    或者說,等著看以盧、崔、顧為首的這些世家會有什麼動作。

    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汪印在朝中扔下一塊巨石之後,就回到汪府靜居了。

    頗有種不管不顧的架勢,然而,京兆的局勢仍舊如火如荼,許多人都對汪印咬牙切齒地恨,欲除之而後快。

    若是他們知道汪印還心情悠閒地品茗,怕是更氣煞了。

    「大人,我聽說,國子祭酒趙大人在白雲水榭宴請了許多士子,儒林風向不利於世家?」葉綏邊為汪印斟上夜入寒潮,邊這樣問道。

    朝中局勢和國子監風向,自是趙三娘和慶伯等人透露了。

    她雖然沒有像汪印那般對這宴會觀察細微得如臨其中,卻都聽說了。

    儒林風向不利於世家,那麼大人提出的遷族移宗一策,就會更加順利了。

    汪印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撫著茶沿,淡淡答道:「嗯。」

    說到白雲水榭,汪印便想起了孫長蘊,那名來自河西道寧州的童生。

    小姑娘在濯秀園提到過的孫長蘊。

    在知道這個人後,緹騎已經火速將孫長蘊的情況匯總了,也已暗中派人去接觸過孫長蘊,試探著問了有關軍屯民屯的事情。

    據緹騎所說,孫長蘊曾和兄長孫長葆說過軍屯民屯的事情,同樣是說捐獻錢糧可得田的辦法。

    而且,孫長葆還曾向當地府衙獻過這樣的計策,只是工部、司農寺很快就頒發了相關政策,孫家的獻策就這樣被淹沒了。

    聽了緹騎這些稟告,汪印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孫長蘊就是小姑娘說的那個孫長蘊。

    汪印此前令緹騎去尋找孫長蘊,所看中的便是孫長蘊對朝居的洞察眼光,更關鍵的是有應對辦法。

    他原以為,孫長蘊是個浸淫朝居良久的人,年歲當在四五十之間,哪裡想到,會是個十五歲的童生!

    現在因遷族移宗之事,汪印對孫長蘊越發欣賞了。

    這樣有才的人,他怎麼會錯過呢?

    在查探孫長蘊的同時,他已經暗中派人去與其接觸親近了,將來總會有好處的。

    現在,小姑娘提到了國子監風向,那麼……孫長蘊要說出來看嗎?

    素來果決的汪督主,難得有了一絲遲疑。

    不管是孫長蘊還是雲氏女,這都是小姑娘的秘密,他無意去窺探這些,除非小姑娘主動說起……

    這段日子以來,葉綏對汪印已經非常熟悉了,見到他的神色,她便忍不住問道:「大人,怎麼了?」

    大人神色猶豫,這是極少出現的事情,怎麼了?

    汪印凝神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她眼神清澈,裡面有純粹的信任和關注。

    這樣的小姑娘……

    汪印心中突然起了絲顫動,很想透過這雙眼睛看到更多內容,看到小姑娘的心。

    小姑娘的心,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很想知道,我很想知道……

    他狹長的眉眼微微上揚,神容更顯威懾,讓人不敢直接視。

    他沉吟良久,就在葉綏想再次詢問的時候,他忽而說話了:「趙朴在白雲水榭的宴請上,出現了一個十五歲的童生,贊同遷族移宗,並且提出授予世家官職、土地,減少世家的阻力。他的名字,叫做……」

    汪印頓了頓,完整說出來:「叫做孫長蘊。」

    聽到汪印說「十五歲童生」這句話時,葉綏的心便驟然一緊,剎那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大人所說的,會是她想的那樣嗎?

    果然,她聽到了「孫長蘊」這三個字。

    十五歲的童生,能引起大人矚目的童生,果然是孫長蘊!

    只是,大人為何會在她面前提起孫長蘊呢?看樣子,是心中思慮過的,這太奇怪了。

    汪印閉了閉眼,開口道:「去年閨學重開之時,本座與長公主殿下在濯秀園,聽到了你與沈家姑娘的話語,聽到了孫長蘊之名。」

    這是他第三次見到小姑娘,因而對小姑娘起了好奇之心,後來還忍不住去見了她,判斷她並不像其他姑娘那樣怕他。

    去年微末之事,他並沒有刻意去記,現在仍舊非常清楚。

    現在回想起來,他和小姑娘的交集,其實早就在剡溪茶莊之前。

    想及此,汪印越發覺得鼻端間的夜入寒潮好聞,心情越發舒暢,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

    汪印容貌本就俊美難言,這會兒發自內心地笑起來,幾乎把葉綏的心魄都奪過去了。

    她愣愣看著汪印,完全沒有想到會聽見這麼一番說話。

    去年在濯秀園,她拉著惠姐姐去了隱秘處,不想大人竟然與長公主就在附近?

    大人現在說起了孫長蘊,還說起了去年之事,大人……是什麼意思呢?

    她不知道,她一瞬不動地看著汪印,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

    可是,大人只是微笑,笑得俊美無儔……

    去年濯秀園的事情,她同樣記得清清楚楚。

    那時候,大人突然間來了,將佩青弄暈了,走近他的時候渾身散發著威嚴和殺氣。

    可是她心中卻無懼,就那麼看著大人。

    然後,大人說話了:「你不怕本座,為何?」

    是啊,她不怕他,因為歷經兩世,她已見到了大人的結局,心中自然無懼。

    那時候,她怎麼都想不到,她會與大人有怎麼深的焦急,最後還嫁給了大人。

    去年在濯秀園,她想到大人身死的下場,只會無懼和感嘆,現在……

    心中驀地一痛,壓根就不願意去想、更無法接受。

    她的心,繫著大人的安危,她不願意大人有絲毫損傷。

    良久良久,她和汪印一樣微微笑了起來。

    而後,她說道:「大人,這個孫長蘊,我的確是知道。大人,可知道這是為何?」

    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她不願意再隱瞞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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