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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05:32 作者: 骨生迷
想到鄭繡,薛直的臉上不禁帶出淺淺笑意,「送給媳婦兒的。」
說著他便問起價格,小二道:「店裡開業酬賓,東西都便宜,這麼一對才賣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啊,不便宜,但也不貴。薛直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小姑娘好像挺生氣的,也不知道這樣一對東西能不能哄她開心。
小二一看他這猶豫的模樣,以為他是嫌價錢貴了,便道:「客官不然再選一樣,兩樣一起算更便宜,這一對珍珠的我便做個主,給您一兩半銀子。」
薛直的目光又在櫃檯上逡巡起來……
這天家裡人都已經回來齊全了,薛直進家門的時候,大家都在等他。
因他前兩天做的糊塗事,鄭繡還生著氣,便說他:「不是說上街遛個彎兒麼?怎麼回來的這樣晚?」
薛直討好地笑了笑,「沒注意時辰,就給耽擱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鄭繡就也不說他什麼了,一家人開了飯。
吃過飯,鄭繡收拾了桌子,洗了碗筷,覺得身上有些乏,便去淨房洗了澡。
等洗完澡出來,她一邊擦頭髮一邊進了屋。
薛直巴巴地坐在凳子上等著她,見鄭繡進來,還十分殷勤地接了她的干毛巾給她擦頭髮。
鄭繡坐在凳子上讓他擦,道:「別以為賣兩天乖,你帶孩子們下河的事便能揭過……」
一對樣式別致的珍珠耳墜就被遞到了眼前。
姑娘家沒有不愛收拾的,更別說這樣好看別致的,鄭繡卻還是繃著臉沒有笑,轉頭問他:「你買的?」
薛直點點頭,「買給你的。好阿繡,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認錯態度這麼好,還會買東西來哄自己,鄭繡其實已經不生氣了,卻還是輕哼一聲,「別以為一樣小首飾就能哄了我去……」
薛直變戲法似的又從懷裡掏出一支珍珠銀簪,「那兩樣?」
那珍珠銀簪雖然是跟耳墜分開放的,可薛直看的時候就覺得這兩樣東西若是成套戴上,尤其是鄭繡帶上,那一定很好看。於是便一起買下了。
鄭繡一手拿著銀簪,一手拿著耳墜,忍不住笑問:「誰教你這樣的?」以前她曾經在微博上看到一段話,說在女生面前沒有什麼事是一件首飾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件。沒想到薛直還有這樣哄人的頭腦。
薛直搔了搔後腦勺,老實道:「店裡活計說,買兩樣能便宜些。」
原來如此。鄭繡忍不住笑起來,都說他沒有那樣的頭腦了。
她有了笑臉,薛直也跟著笑,那就代表不生氣了唄!
「兩樣一共多少銀錢?」鄭繡笑眯眯地問。
「一共五兩。」鄭繡老實相告。
誰知道鄭繡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上回給你的銀子全都用光了?」
薛直也不敢笑了,「對、對啊……」
鄭繡又氣呼呼的了,早知道這傢伙花錢大手大腳,沒想到出去這麼一個時辰,就花了五兩!
看他這樣,薛直就老老實實地把炕上的被子拿在了手裡,想著自己今晚估計又得去跟兩個孩子擠著睡了。
「你幹嘛?」
「我、我去跟阿譽他們睡。」省的又被她趕,自己走還能好看點。
「回來,上炕睡覺,煩人!」
「誒!」薛直歡喜地應了一聲,手腳麻利地爬山了炕。
鄭繡把兩樣首飾仔細放到妝奩里,這才繼續擦頭髮。
薛直在一邊仔細看著她的臉色,看著心情還不差嘛!看來那夥計說的沒錯,用首飾就能哄媳婦開心哩!
☆、第五十二章052
第二天,鄭繡就戴上了薛直送的珍珠銀簪和耳墜出門。
珍珠潔白而渾圓,將她一張俏臉襯托的越發光彩照人。
女人哪有不愛美的,鄭繡攬鏡自照時,臉上的笑都堆了起來。
一出了屋門,家裡看見的更是沒有不夸的。
不過鄭繡還是最喜歡聽兩個孩子說話,誇人又真誠,又實在,小嘴兒甜的跟抹過蜜似的。
當然了,薛劭和鄭譽也不是傻的,雖說去河裡游泳這事兒鄭繡沒再怪罪他們,但是她對薛直的冷落,他們卻是看在眼裡的,也知道這件事是真的讓她不高興了,眼下得了機會,不得可勁兒拍她馬屁麼。
鄭繡這天心情都能好,送走她爹和兩個孩子後,錢嬸子在灶上忙活,薛直在院子裡灑掃,她轉了一圈也沒什麼事,就把家裡人的髒衣服都攏到一塊兒,準備給一起洗了。
家裡如今人口多了,洗衣服的工作量也大了很多。
薛直看到就放下掃帚想幫忙,鄭繡忙揮手道:「不用不用,我來就行。」家裡的活兒差不多都被錢嬸子和薛直承包了,再不做點什麼,她還真要被養懶了。
沒多會兒,薛直掃完了院子,跟鄭繡說:「白大哥今日約了我上山去,我可以出門嗎?」
鄭繡看了看天色,這兩天雷陣雨下得有點多,天總是陰沉沉的,「那你早些回來啊?不必管什麼獵物多少。」
薛直點頭應下,把掃帚放到牆腳,幫她把井邊的幾個水桶都打滿了水,回屋拿了弓箭就出門了。
鄭繡坐在井邊的小板凳上洗衣服,看著他出了門。
院子門敞著,鄭繡搓揉著衣服,一抬頭就看到家門口站了兩個人。
一個穿著銀紅撒花煙羅衫的三十來歲的方臉端莊婦人,一個穿著月白交領褙子的頭花花白的老婦人。都十分眼生。
鄭繡擦了擦手站起身,走到門口,問她們說:「兩位這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
那端莊婦人笑了笑,道:「趕了老遠的路,想叨擾一下,討杯水喝。」
她們這穿的衣裳料子這麼好,怎麼會沒有水喝?鄭繡雖然心裡奇怪,但也沒說什麼,引了她們進堂屋,自己則去灶上端熱水。
這主僕二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貴和長公主和一隻貼身伺候她的老嬤嬤。
老嬤嬤把屋裡四處一打量,輕聲道:「鄭家倒還算殷實了,二公子住在這裡也不算太委屈。」
貴和長公主點了點頭,「鄭仁好歹是一屆舉人,家裡也不算太差。」
說了兩句話,鄭繡端著一個茶壺進了堂屋,用桌上倒扣的杯子一人給她們倒了杯水。
貴和長公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老嬤嬤倒是把一杯水都喝光了。
喝過水,貴和長公主卻不急著告辭,而是對鄭繡笑了笑,道:「小娘子,我想同你打聽個人。不知道你們鎮上可有姓薛的人家?」
鄭繡想了想,道:「據我所知,鎮上倒是有兩戶的,一戶在鎮東頭,是個鐵匠。一個在鎮西邊,是個開藥鋪的。兩戶人家都是祖上就在鎮子上的。」
貴和長公主道:「我要找的人,是外來的。」
外來的?鄭繡有些戒備地看著她,「我家外子倒是姓薛,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
話說到這份上,鄭繡自然也就知道她們上門討水喝是假,來找人是真。
只是不知道她們是薛直的什麼人。
鄭繡不禁又仔細打量了她們一番,年輕的這個端莊婦人,看起來三十出頭,保養得極好,黑髮一絲不亂,皮膚想剝了殼的雞蛋,若不是臉上的神色就知道是閱經世事的,說是二十七八也相宜。年老的那個,臉上紋路叢生,但看做派,更像是服侍之人。
貴和長公主溫柔地笑道:「小娘子想來也看出來了,我們就是薛直的家裡人。我是他大嫂。他多年不歸家,我只能一路找了過來……」
薛直的嫂子?也就是說薛直還有個大哥?鄭繡一直當他是孤家寡人,沒想到家裡還有兄嫂。再看著眼前這婦人的做派,也絕對不是窮家小戶里出來的。也不知道那傢伙隱瞞了她多少事!
鄭繡神色不變地道:「他上山打獵去了,應該中午前會回來。您看……」
貴和長公主點頭,「小娘子不用管我們,我們在這裡等他便是。」她既然來了,肯定是要見薛直一面才走的。
鄭繡見她態度有禮卻梳理,自然也不會上趕著攀關係,找了家裡的六安瓜片給她們泡了茶,便自顧自回了院子裡井邊洗衣服。
錢嬸子把灶上收拾完以後,就去幫她的忙。看到堂屋裡憑空多出來的兩個人,錢嬸子便在她耳邊輕聲問了一句。
鄭繡只把手裡的衣服當成薛直,用力地揉搓,「是薛直的家裡人。」
錢嬸子心中也是又驚訝又奇怪,不是說薛獵戶家裡就剩他自己和一個孩子麼,怎麼又憑空冒出來兩個親戚,看那打扮,非富即貴。不過看到鄭繡那臉色,她也很識趣兒的沒多問。
鄭繡和錢嬸子洗完衣服,便又去灶上準備午飯。家裡畢竟來了薛直的親戚,雖然看她們的樣子未必會留下用飯,鄭繡還是讓錢嬸子去鎮上買了一隻燒雞,一隻燒鴨加菜。
中午前,薛直最先回來了。
他手裡提著一隻雪白的大兔子,進門還笑著道:「阿繡,快來看我的兔子,毛色可好了!你看是給你做個手捂子還是……」
看到堂屋坐著的貴和長公主和老嬤嬤,他說到一般的話戛然而止,臉上的笑也僵在了臉上。
貴和長公主雖然前幾天隔得遠遠的已經見過薛直,此時再打了照面,卻還是激動地濕了眼眶,站起身道:「阿直……」
薛直退後一步,恭恭敬敬地給她見了個禮,「大嫂。」
鄭繡也從灶房裡出來,進了堂屋,接過薛直手裡的大白兔子,「你跟大嫂進屋說話吧。」
再有一會兒他爹和兩個孩子就都該回來了,她怕他們不自在。
薛直就把貴和長公主和老嬤嬤請進了屋裡。
他們的談話並沒有進行很久,前後也就一刻鐘的時間。
鄭繡人在灶房裡,卻是時時關注著外頭。
沒多會兒就看到貴和長公主和老嬤嬤從屋裡出來了,她便也走了出去,將她們送到門口。
貴和長公主眼眶紅紅的,對著鄭繡點了點頭道:「小娘子留步吧。我們阿直就麻煩你了。」
鄭繡不以為然地道:「阿直是我們一家人,沒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貴和長公主也沒有再說其他的,就帶著老嬤嬤走了。
鄭繡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她們上了一輛朱色圓蓋的大馬車。
送走她們後,鄭繡轉身便回了屋。她可是有一番話要好好問問薛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