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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03:02 作者: 有隻胖頭魚
    「呸呸呸,」蘇嬤嬤嗔怪地拍拍霍嫵的手,「小孩子家家的,真是童言無忌,這種話是能亂說的?」

    「再說了,縣主的長輩是太后娘娘,是陛下,我算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縣主以後可不要胡說了,免得叫人笑話。

    「知道啦。」霍嫵吊在蘇嬤嬤的胳膊上,慢騰騰地往宮裡挪,「我不說了,反正我心裡是這樣想的就可以了。」

    「縣主快起來,讓人看了不好,今日福寧宮來了位嬌客呢。」

    「這個我知道,皇奶奶昨天和我說了,是……宋將軍的夫人和長女,怎麼,她們已經到了?」

    「縣主也不想想,這都什麼時辰了,人早就到啦,太后娘娘留了飯,這會兒正陪著太后娘娘說話呢。」

    這位宋將軍,霍嫵聽父親在家中提過許多次,很有幾分引為知交的意思,不過她更好奇的,是宋將軍的嫡長女,宋悅。

    宋悅今年該有十六歲了,從小就跟著其父在邊關長大,與她交好的幾位姐姐說,這位宋小姐氣度不輸男子,很令人嚮往。

    聽見她到了,霍嫵整個人精神一震,忙不迭地快步往殿內走去。

    她還未走近,就聽見裡頭有人談笑的聲音。

    「哀家一見阿悅這孩子就覺得歡喜,宋夫人可願把阿悅留在宮中陪我這個老婆子幾日啊?」

    「太后喜歡她,是阿悅的福氣。」

    阿悅?是那位宋家小姐!

    霍嫵忙掀開帘子走進去,太后下首正坐著兩位女子。

    年長一些的婦人穿了件金絲牡丹紋錦衣,梳著簡單的拋家髻並兩隻珠釵,相比尋常貴婦,這婦人的裝束稱不得華貴,面上也帶了歲月留下的痕跡,算年紀,她與自家母親也該差不多年紀,卻比不得母親容貌姣好,只是這位婦人笑起來的模樣卻十分溫和,叫人想去親近。

    年輕些的女子身著窄衣領花綿裙,頭上也沒戴什麼首飾,只是簡簡單單系了個辮子,她坐在那兒,背挺得筆直,眉目里透著尋常女子少有的英氣。

    見有人進來,她也朝霍嫵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很快又轉過頭去。

    「阿嫵快過來,見過宋夫人和你宋家小姐。」

    太后沖她招招手。

    霍嫵快走兩步,到二人面前:「見過宋夫人,阿悅姐姐。」

    似乎沒想到霍嫵會這麼叫她,宋悅微微一怔,隨機眼底泛起一絲波瀾。

    太后也是一愣,笑呵呵地道:「你這丫頭,倒是自來熟。」

    宋夫人拉霍嫵過來,握著她的手:「這位就是縣主,果然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長得跟觀音身邊的小童女似的,難怪太后愛得緊呢。」

    「什么小童女,你是沒見過她鬧騰的樣兒,連哀家都管不住她。」

    太后嘴上這樣說,眼裡卻是帶笑的,就像尋常市井裡聽見家裡小輩被人誇獎了的大家長。

    宋夫人拉著她的手很暖和,看她的眼神也很慈愛,叫霍嫵一下子就生了好感。

    只是她仍沒忘了太后剛剛說的話,當下扭過頭沖太后撇撇嘴,「皇奶奶你又說我不好了!」

    她這點小脾氣,太后哄起來是手到擒來:「好啦,待會兒讓御廚給我們阿嫵做糖蒸酥酪,好不好?」

    「我要吃兩盤!」

    霍嫵朝太后伸出兩根手指。

    「好,都依你。」太后顯然忘了沈容走之前說霍嫵有些胖了的話。

    小孩子嘛,胖點兒好,抱起來軟乎乎的。

    「阿嫵,阿悅是第一次入宮,你帶她四處去轉轉吧,哀家與宋夫人聊著,你們倆小的就不必陪著了。」

    「知道了皇奶奶。」阿嫵笑著點頭,握住了宋悅的手,「皇奶奶,宋夫人,那我們先告退啦。」

    「皇奶奶不要忘了我的糖蒸酥酪!」

    她說著,就企圖把宋悅從椅子上拖起來,小姑娘拉她的時候,鼓著臉咬個牙,看得宋悅手癢,忍不住總想去戳她一下。

    「臣女先行告退。」

    宋悅朝太后行了禮,才跟著霍嫵出去。

    一離開福寧宮,霍嫵一下子就打開了話匣子,圍著宋悅嘰嘰喳喳的。

    「阿悅姐姐,聽說你是在邊關長大的,邊關是什麼樣子的,有沒有什麼好吃好玩的啊?」

    「姐姐跟著宋伯父行軍,肯定很厲害了,姐姐我想聽你說邊關的故事!」

    「哦對了,還有還有,姐姐的功夫一定很厲害吧,策馬揚鞭征戰沙場,姐姐你可真了不起!」

    「還有……」

    宋悅默不作聲的聽她說了許多,霍嫵說到興頭上手舞足蹈的,眼裡閃著光,儘是對她的崇拜和喜愛。

    她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柔軟。

    「縣主……」宋悅輕聲喊她。

    「啊,怎麼了?」霍嫵驀地停下來,不好意思地笑,「是不是我說太多,姐姐你嫌我煩了?」

    宋悅搖了搖頭。

    「那就好。」霍嫵這才鬆了口氣,「別叫我縣主啦,家裡人都是喊我阿嫵的,姐姐也這麼喊我就是了。」

    宋悅從善如流:」阿嫵。」

    「嗯!」霍嫵滿足地歪著頭看她。

    「你,不覺得我一個女兒家,隨父親上陣殺敵,很奇怪嗎?」

    「啊?」霍嫵不解,「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宋悅解釋道:「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在邊關的時候,手上沾過不少人的血,我身上,論起來是背了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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