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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02:20 作者: 陳燈
香附臉飛紅起來,說道:「奴婢服侍小姐一輩子。」
林萱笑道:「怎麼我卻是聽說青金時常找你要風濕油說是給老娘要用的?給出去的風濕油,十個老娘都夠了吧。」
香附臉上通紅,林萱又說:「青金是不錯的,聽說尚未娶妻,我聽大爺說了,他身邊外書房用的幾個小廝青金綠松岫巖南陽,全都是未婚,且手裡都各自有產業,在下邊也算是大主管了,若是嫁過去,我便放了你身契,讓你好好的做你的富家奶奶去,你說可好?」
香附跟了林萱多時,忸怩一陣後,只低頭道:「也不知他有沒有意思,所以強壓了,反不美。」
林萱笑道:「放心吧,自然是先探過他口風再說的,哪裡會讓你們成怨偶呢。」
一時卻看到沈霆大步從竹橋走來,一手一個已是將曦娘和福哥兒高高抱起,兩個孩子笑得咯咯的。
沈霆笑著進來道:「咱們去後頭馬場,曦娘不是一直想要騎馬麼?我們去看大馬去!」
曦娘和福哥兒都歡呼起來,林萱原是擔心有些危險,看兩個孩子期盼的眼神,只得站起來道:「那便去看看吧。」
馬是真的好馬,她們到了後頭校場,果然看到一匹大馬,通身漆黑,銀頂雪蹄,林萱恍然想起第一次騎馬,還是去的常家的山莊,在那裡學的馬,當年風流人物,縱馬射獵的場景,仿佛仍在眼前,如今物是人非,常皇后已托體香冢,常家人才凋零,常皇后的女兒,也要來學馬了。
沈霆抱著曦娘和福哥兒,先撫摸了一下馬頭,又拿了糖來餵馬吃,那馬十分溫順的樣子,林萱這才安心了些,沈霆便帶著曦娘上馬,在校場內緩緩溜了一圈,一邊低聲說著些要訣,曦娘只激動得滿臉通紅。
跑了幾圈後,沈霆知道林萱擔心,到底沒縱馬跑,抱著曦娘下了馬笑道:「再過兩歲,我從讓人從廣西給你帶兩匹果下馬來,到時候你就可以學騎馬了。」
曦娘興奮地問道:「果下馬是長得很矮的馬麼?」
福哥兒卻大嚷:「我也要騎我也要騎!」
林萱抱著他安撫道:「等你再大點,再高點,就可以騎了。」
沈霆笑著摸摸他的頭,向曦娘說道:「果下馬高只有三尺,卻十分有耐力,善走滑坡,很適合女子和兒童初學馬。」
曦娘撇嘴道:「我要騎大馬!」
沈霆笑道:「飯要一口一口吃,馬也要慢慢的學,你長不高,那自然騎不上大馬的。」
一家子又看了看馬,便回去吃晚飯不提。
晚間,林萱和沈霆說了香附的事,沈霆笑道:「巧得很,青金也正和我央求想要和你討這個恩典呢。」
林萱不禁心中一松,看來香附終身有靠,沈霆卻是笑著將手不老實地伸了過來,道:「眼看下人都能幸福和樂,我們豈不是也該和樂和樂?」
林萱似羞似笑,脈脈無言,沈霆心中一喜,已是覆了過去。
第二日林萱便叫了香附來告知了這喜事,香附終身有靠,心中不免也輕快起來。果然青金很快便派人來下了聘,二人婚事很快定了下來。林萱少不得從自己妝奩中拿了個小鋪子和一些首飾給她,香附只是推卻,林萱卻只是說:「你和豆蔻是父親所賜,又一路陪著我忠心耿耿,名為主僕,實為姐妹,你們的身契也早還了你們,沒道理給了她的卻沒有你的,你只拿著,以後好好過日子,我就開心了。」
香附流著淚磕了頭,交了差使擇了吉日便在外頭辦了喜事,連沈霆都帶著林萱去喝了杯喜酒,只讓青金臉上光彩頓生。
一時之間沈園下仆盡皆曉得,艷羨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攀附者有之,而院子裡有幾個年紀大的丫鬟,也紛紛求了主子恩典,放出去嫁人了,又有外書房的小廝早就看好的,也前來求恩典,一時倒是喜氣洋洋成了數樁姻緣。
而一個人,卻不高興了,正是那墨翠。
卻說墨翠自從四掌事出院子後,院子裡仍有粉晶、香附伺候著上房,她雖然也仍然掌著沈霆院子裡的人和事,卻漸漸有些使喚不動人。沈霆雖然每日都回上房,卻都是一頭就扎回內院和林萱、孩子們廝混,幾乎沒有注意過她。而沈霆的錢在她手裡的,不過是一些月例,平日裡賞人或者想吃什麼讓她買的,實則沈霆外頭生意巨大,進項多的是,哪裡靠這些月例過日子?便連林萱自己也是妝奩富足,根本不把那些錢放在眼裡,因此院子裡,她的存在感漸漸淡薄,而原先還有紅翡和她同病相憐,如今卻已是掌物,整日裡都難見影子,好不容易回來次還有人來低頭哈腰的求著她開個批條同意領用東西。更別說其他幾個掌事,威風凜凜,出入均有幾個小丫頭趨奉著。
她漸漸有些失落,此時又傳來青金與香附定親的消息,她卻是打翻了一瓶子醋,卻是為何?原來早幾年沈霆常在外院書房,她們幾個貼身大丫鬟自然也是常和小廝們打交道,自小熟識的,當時青金便十分喜歡親近她,不論和大爺去了哪裡,回來都要給她帶禮物,大了些的時候她也稍微避嫌,其實到底是看著大爺雖然定了親,心裡卻還有一點想頭,之後大爺退了親,數年到處奔波走商,她心疼之餘,心頭那點慾念更熾,便都有意無意的遠著青金,但凡有事要交代外書房的,都是讓別的丫鬟去,好讓他斷了那點痴心,省得前來痴纏,大爺一貫對下人寬厚,若是看出來了,要成全他,倒是不美了。如今青金倒是斷了,卻是要和夫人的貼身丫鬟香附訂婚!那丫頭長得也只是尋常,寡言安靜的,好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