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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8:02:20 作者: 陳燈
沈霆聽了倒是有幾分意動,轉念一想卻嘆道:「只是如今事急,如何去哪裡找這個神出鬼沒的懶龍?」
任喜笑道:「其他人我不敢擔保,懶龍我卻是前些日子才見過他,他來京城也是有事要辦,曾請託我辦了些小事,如今我卻能聯繫上他,只是此人只是講義氣和心情,卻是不容易為一般財物打動,需得十分特別的奇珍異寶方能請動於他。」
沈霆挑挑眉,道:「如今事急,你且先告訴我他所居的下處,我親去造訪,至於奇珍異寶,我卻有一樣寶物,極適合他,你不必擔心。」
任喜心知這位東家,年紀輕輕,海外都走過數遍,見識極廣,心胸手段均與一般人不同的,凡要做的事情沒有見他失敗的,因此也不愁他請不動懶龍,便自出去探了探後,回來帶了沈霆去。
卻說懶龍去探過攝政王府,裡頭戒備森嚴,尤其是劉明舒被發現失蹤後,攝政王府的巡邏又增多了一倍,又是地牢,與觀音庵又不同,因此竟找不到機會帶出昭平帝,只得無功而返,與劉明舒再想辦法,正商量時,卻聽到外頭有人敲門。
懶龍搖搖手,讓劉明舒躲到房間裡,揚聲問:「什麼人?」
外頭任喜答道:「懶龍大哥,我家公子有事相煩,還請給任某一些薄面,聽一聽。」
原來懶龍這隱秘下處,原就是任喜幫找的,這正是無巧不成書,懶龍一時倒也不好意思過河就拆橋,便道:「請進吧。」
一時任喜引了沈霆進來,青衣風流,微微含笑,施禮道:「在下沈霆,早就聽說一枝梅仗義疏財,義聲赫然,如今得見,喜不自勝。」
懶龍心中有事,看在任喜面上不好拒絕,只得還禮讓他們坐下,有些不耐煩道:「不必多禮,有事請講。」
沈霆卻是從懷中,拿出一面小小的古銅鏡來,不過四五寸大,鏡面晶光閃爍,笑遞與懶龍道:「此物為我在海外得的異珍,只是在我這裡卻是明珠暗投了,今日聽任大哥說起您的俠盜之名,方覺此鏡,唯有先生配使。」
懶龍卻是起了些興致,他鎮日偷盜,卻是識得寶物的高手,接過那面鏡子,有些沉手,輕輕一敲,其聲泠然,翻過來看鏡背,有著四個銅鼻鈕,背上有窮奇饕餮、魚龍波浪之形,滿身青綠,他略一思索,吹滅了桌上的燭火,果然,手裡的鏡子照過之處,暗處皆明,雪白如晝,連任喜也吃了一驚。
懶龍重新點燃燭火,點頭道:「想是傳說中的海泊鏡,沈公子以此重禮相贈,想是有什麼難事要我老龍去辦吧,只是不巧,我如今有事在身,卻是不能幫上公子了,禮物原樣奉還,不敢無功受祿。」說罷將鏡子推向沈霆面前。
沈霆微微笑著將鏡子又推向懶龍那一頭,道:「先生卻是不知我沈某人只要送出去的禮物絕不會收回的,送禮是慕先生高義,至於有求於先生,卻是另外一樁事,不可混為一談,先生若是覺得沈某人還可看可交,便請收下這禮才好。」
懶龍見他儀表不俗,談吐豪爽,心下不覺有些親近,便笑道:「既如此,我也不客氣,這鏡子確實得用,欠了你這份情,改日再還,如今確實是有事在身,不能相幫。」
沈霆微微一笑道:「我適才進來,看先生面上有些愁煩,先生技巧鬼神莫測,尚不能解決,沈某不才,卻也有些小道,先生何不將你的難事說一說,興許沈某能幫上些忙也未可知,而沈某的難事,不過是紅線盜金盒,對沈某是千難萬難,對先生,卻是舉手之勞,人各有長,不過是隨宜酌用,互相幫忙,不知先生以為沈某所言是也不是?」
懶龍心中一動,他從前便聽說過任喜所從的沈家,乃是國中富可敵國之家,平日也甚是低調,卻是長走海外的,他性喜游狎的,也曾動過出海的念頭,而沈家大少爺,商場上有笑面虎之稱,極有謀斷辦法的,興許這事情,商賈之人倒有其路子,便上下打量了沈霆一眼,揮手讓任喜出去,便道:「我這難事,卻是要救人,只是這救人,卻是會抄家滅族的殺頭之罪,你可敢接?」
沈霆哈哈一笑,笑道:「巧得很,沈某人慾要求先生之事,也是件需要膽大包天,不怕犯上的人,才能做的。」又不動聲色地深深看了懶龍一眼,意味深長地道:「沈某,也是為了救人。」
懶龍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他神色不動,面上仍是含笑,心中卻是起了個大膽的念頭,問道:「我們且在手心寫下各自事情需得罪的人,各自看看,若是不敢,便作罷,此銅鏡老龍也不敢收,便就此罷手如何?」
沈霆含笑道:「有何不可!」
當下二人自在手裡寫了字,互相一伸手到對方眼前,赫然都是「攝政王」三個字。
兩人哈哈一笑,收起手掌,沈霆道:「先生可說出要救什麼人了麼?」
懶龍躊躇半晌,卻是又有些多疑起來,這樣巧合沈家找上門來,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沈霆道:「莫非先生仍信不過我?」
懶龍只沉吟不語。
只聽到房子裡頭有個清脆的聲音道:「我們信得過沈公子,卻不知沈公子要救的是什麼人?」
沈霆轉身,卻看到一個白衣白裙,麗色奪人的女子從裡屋轉了出來,眉間英氣勃勃,氣質與閨閣女子大異,她挑眉道:「沈公子原是商賈人家,想不會無端與攝政王結仇,所救之人,容妾多嘴問一句,是否為鄭國公常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