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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56:17 作者: 杪商白
見一邊的舟之媳婦皺著眉,忙拉過人的手,跟著寬慰道:「今兒怕是回去晚了些,不過不是什麼大事......」
宋晏寧纖眉微凝,點點頭。若是嫻妃好好的倒是好說,若是肚子裡的龍嗣有個三長兩短,怕是在座的都有些難逃。
嫻妃陡然來席,一些世家姑娘提前無法知曉,要是帶了些什麼孕婦相衝的花香,蔻丹香丸之流,怕是少不得費一番周章。
有些身上帶著有麝香香囊的姑娘已經有些臉色發白,想將香囊揪下,站在皇后身邊的巧幸已經反應過來,安排著外頭的宮人忙將夫人姑娘們看住,尤其是不要讓誰藉機偷拽東西。
皇后咽了咽聲,朗聲道:「今日之事突然,但關乎龍嗣,只得勞煩諸位夫人姑娘在此多待片刻......」
寒風寂冷,沒過了幾刻鐘,就有消息過來,嫻妃肚子裡的皇嗣......沒保住。
霎時一亭靜寂,同消息一道過來的還有宮中的數位嬤嬤,好在那些御林軍只是在臘梅園外候著,有些顧忌著衝撞了這些世家夫人和姑娘。
虞氏嘴唇抖了抖,看向身邊三位姑娘道:「快些看看你們香囊可帶著些什麼了不得的香.....」
宋晏寧忙搖搖頭,今兒她香囊帶的是上次江矜送的那芙蓉香,丁香菖蒲為輔,都是調和的清香。好賴今兒江矜江悅帶著的也是上次江矜送的芙蓉香,四人暫時心下稍稍安定。
龍嗣沒了是大事,將參宴的世家夫人和姑娘控制在一處,也怕真有有心之人膽大包天謀害龍嗣。
時間等得久了,在小亭中的圍爐無人加炭漸漸熄了下來,灌入的寒風幾息之間就帶走了剩餘的幾絲暖意。
凜冽風刺骨,漸漸的落了雪,岸曉伸手捂了捂宋晏寧縮在披風裡的手指,岸曉穿得沒多禦寒,片刻兩人的手都是一片冰冰涼涼的。
見姑娘耐不住的輕咳兩聲,岸曉有些著急,恨不得身形高大些,替人當著寒風:「姑娘方才身子大好,今兒再吹了這烈風,怕是有的罪受了......」
話音未落,就見遠處那御林軍守著的門口,進來一人,岸曉一愣神,忙輕輕晃了晃背對著出口的宋晏寧,「姑娘,是世子爺!」
見江晝一身春辰色夾絨錦袍外罩漢白玉色的厚披,撐著把夏十八景的油紙傘過來,站在亭子裡的諸位夫人姑娘都有些愣神的靜了靜。
霽月清風的公子站在階前,收了傘,隔著膝高的紅欄,伸手摸了摸新婚妻子的耳側,不辯神色。
宋晏寧指間凍得有些發青色,江晝伸手捏了捏,是捂不熱的冰涼,眉眼冷下來,同他身上落下的冬雪一般不遑多讓。
宋晏寧輕咳了一聲喚道:「大人......」
隔著紅欄站在外面淋雪的男子沒回,伸手解了身上的厚披,不顧一亭子訝異的眼神,披在了宋晏寧身上。
宋晏寧皺眉,看著江晝穿的有些少,還淋著雪,有些拒絕道:「大人,我不冷。」
江晝抓著宋晏寧冰涼還妄圖解下披風的手,皺了皺眉,「聽話。」
宋晏寧不動了。
江晝眼見旁邊看著他的二嬸和幾位妹妹也是冷得有些發抖,眉眼愈冷,看向旁邊的一位管事宮女:「怎的不見續炭火?」
聲音冰冷,目如冰刃,像是一眼能將人看穿,宮女心下一抖,顫聲跪著回道:「回江大人,皇后娘娘吩咐奴婢們......」
「皇后吩咐你們,將各家夫人姑娘置於此處吹著寒風?」
管事宮女一愣,方要解釋,就聽江晝冷聲道:「都是世家女眷,若是今日查出皇嗣與諸位女眷無關,卻讓眾人在此害了風寒,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宮女是時貴妃的人,知道這責任便是皇后娘娘也不好擔,是以才這般暗自扣下換炭火的宮人。
江晝這般施威,宮女也不敢再說什麼,忙讓人上來將圍爐燒暖些。
未幾,亭中再次燒起暖炭。
江晝姑娘著外男的身份,守禮沒有跨進亭子,就在宋晏寧旁邊的紅欄外撐著傘躲雪,宋晏寧烤了炭火,凍僵的手指有些回溫。
宋晏寧忙提起過長的披風,到江晝身邊道:「大人,我暖了,你快些披上披風。」
江晝拉住宋晏寧解系帶的手,見人手上確實有了幾分暖意,冷峻的眉眼才緩和不少,江晝道:「披著,你下來,我帶你過去。」
江晝朝旁邊的虞氏幾人點點頭,拉起走到身前的小妻子,手上雖烤了炭火,但還是有些涼,江晝握了握手上涼涼的縴手,像是想將熱意傳給人。
亭子裡的諸位夫人姑娘,只能見男子長身玉立,帶著旁邊纖弱清媚的女子執傘緩緩沒入雪景中,漸漸消了身跡。
江晝帶著宋晏到了一處後殿,裡頭正好坐著三殿下和嘉陽公主,江晝朝兩人點點頭,讓身邊的宮人給宋晏寧上盞熱薑茶。
沒等多久,聽御醫說查出是什麼物件兒了,不等宋晏寧多過深思,江晝便拉過宋晏寧,輕聲道:「回家了。」
日昳時分,簌簌落下的雪漸漸停了,楠木的馬車漸漸出了西皇門,向居華街駛去。
馬車裡,江晝手上捏著帕子替宋晏寧拭額角的冷汗,眉眼間醞著冷色,時貴妃要讓皇后背下謀害皇嗣,得罪各個世家女眷的名頭,若是他不趕到,怕是懷裡的人再吹上半個時辰的寒風,燒得越發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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