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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56:17 作者: 杪商白
時人多信,雁一生只有一對伴侶,一生幸福美滿,早在年前江老夫人來說親的時候,就將兩人的生辰八字拿去合了合,百年的好姻緣,是以現下六禮中的第二禮「問名」便算是早已完成。
宋晏寧抱著個裝魚食的圓肚瓷瓶,忍不住病氣輕咳兩聲,又撒了把魚食。夢瓜在旁邊的看著上前搶食的錦鯉,急著伸著個肥爪子對著空氣比劃了幾下。
聽見動靜,扭頭就見紀雲有些躊躇的進來,摸了摸鼻子道:「縣主,您找我?」
宋晏寧將圓肚瓷瓶擱在旁邊的千層石上,攏了攏身上的厚氅,問道:「今兒沒跟著哥哥去當值?」
看著面前的主子明知故問,紀雲如實回答,宋晏寧挑了纖眉,神情靈動,病氣散了幾分,「你且去幫我辦件事。」
虞氏能做公府的管家人,只是獨一份的八面玲瓏心思,說話間滴水不漏,兩家滿意的將各方流程敲定下來。
花廳的里的主子們聊得火熱,玉嬤嬤使著端茶丫鬟上了新茶,見悶聲走來的紀雲,忙叫住人:「怎麼過來了?世子爺不在前院嗎?」
紀雲眨了眨眼,吞吐道:「世子使我來喚江世子,許是又要事相談。」
玉嬤嬤聞聲笑了笑,「世子使你來得正是時候,里頭正好也談得差不多了。」
宋晏舸前院的書房裡還擺著那白瓷圓肚蘭花小栽,現下正是春日,蘭花含苞吐蕊,俏生生的立在細瘦勁骨的蘭葉中。
早前宋晏舸便去了衙署當值,現下書房也未人,江晝跟著紀雲過來,便見一身月魄色繡蘭枝齊腰長裙的姑娘,嬌嬌然的坐在那梨花官帽椅上。
江晝尚且冷著的眉眼一時愣住,旋即舒緩下來,眉眼帶著難以藏起的熾熱,是近兩月不見的思念,如山雨,如波濤,如駭浪。
好在旁觀的紀雲也沒這麼多心思看江世子的眼神,將人帶到忙出月洞門了,駕馬去了衙署,當做他沒幹過這事。
大靖習俗,議親的男女,在成親之前是不應該見面的,今兒既下了聘書,也不該來見上這一面,省得犯了些什麼忌諱,日後婚姻不美滿,是以今兒陸瑜也不讓宋晏寧去花廳見人。
只是,她尚未同江晝說一聲生辰快樂呢。
江晝早春出生,二月十八生辰,卻在滁州途中過了生辰,宋晏寧只想,這是最後一次,等日後的除夕,上元,生辰,都有她陪著。
旁邊的岸曉左右瞄了一眼,帶著執月去了月洞門口守著了。
江晝闊步上前,迎身走來的姑娘納入懷中,狠吸了一口懷裡淡淡的桃花香,江晝眼眸幽深,讓人酥癢的沉聲喃喃道:「聲聲,瘦了。」
看著人身上還披著厚氅,江晝總算有些面色緩和,還算知道好好顧著身子,江晝眼底閃著幽光,手上有些憐惜的撫了撫宋晏寧額角的碎發。
拉開了些身子,宋晏寧道:「只是冬日天涼,吃的不大多,今日都三月初九了,聲聲連大人的生辰禮也沒送出去......」
今日之後,怕是有些難見,她也得在閨中好好學著掌家,待嫁之儀。
江晝眼底閃過一絲欣喜,骨節分明的指間占有般的捏了捏宋晏寧的後頸,惹得人面上浮現幾絲紅霞。
宋晏寧面紅,還是乖乖的沒有避開人的手,將旁邊四角鏤仙鶴的半人高小案桌上擺著的盒子拿起,有些紅著面道:「我手藝有些不精,大人勿怪。」
江晝就這宋晏寧的手,將那匣子打開,只見最上方,竟是一件兒疊放齊整的衣袍,月魄色暗紋雲錦,上面繡了蘭葉修竹同纏枝的如意紋,有些像宋晏寧今日穿的這一身。
宋晏寧有些羞赧,這匹雲錦還是上次皇后娘娘賞賜的,是她去請了悅香樓的師傅,做了許久才做得這一身的。
都道生辰應當穿新衣,新的一歲才能辭舊歲迎新歲,驅災辟邪,最好還能是至親之人做個一兩身衣裳。
宋晏寧同宋晏舸生辰自來都能收到一身陸瑜親手裁的衣裳,只是江晝身邊,江老夫人年事已高,自然沒有心力再做一身衣裳。
許是江晝年歲漸長,也不需要這些孩童才能滿足的要求,但宋晏寧還是想為江晝的生辰裁身衣裳。
旋即,見江晝的目光放在匣子旁邊的紅色一物上,宋晏寧輕輕咬了咬櫻唇,有些不好意思。
溫沉的聲音道:「相思子?」眼神原是看著人詢問,見到宋晏寧的動作,眼底幽暗一瞬。
宋晏寧輕輕點了點頭,是她串的相思子,還不小心扎了手呢。
在宋晏寧面前的江晝卻呼吸粗重了一聲,旋即,宋晏寧仰臉,正好見面前的光影按了下來。
江晝的丹鳳眼很好看,平日看人的時候清清冷冷,若是入了心,就有深深的漩渦,總能讓宋晏寧不自覺的溺身進去。
江晝輕笑一聲,讓宋晏寧耳廓一酥,江晝輕輕喚了一聲:「聲聲......」
清淡的氣息撲在了鼻尖,江晝輕輕貼在那櫻唇上,眨眼壓住眼底的波濤,沉啞著聲音道:「聲聲贈我相思子,我豈敢負相思意。」
宋晏寧眨了眨眼,杏眼氤氳,嬌氣清媚的姑娘,看著讓人有些忍不住想欺負,滿足他那有些越矩的私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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