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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56:17 作者: 杪商白
傅聞此舉,便是讓侯府知曉,現下上交兵權,亦是悔之晚矣,怎麼也要將侯府在百姓眼中的威望削弱,他哪會容忍將侯之名聲高過於他這一帝的賢名?
宋晏寧今日本就急得有些上火,念及此,越發急火攻心,生生犯了心悸。嚇得陸瑜連忙讓洪細辛到姬雲閣看診,這邊宋晏寧心悸意識昏沉,京都的風向倒是變了又變。
原先是市井街巷編了童謠諷刺侯府在律法之外,後變成了定遠侯竭股肱之力,效忠貞之節,況豪傑執政,流澤施只,定遠侯早時欲交付兵權,非固權自封。
宋晏寧午歇起身時,執畫正扇著冰鑒,絲絲縷縷的涼意正散著出來,執畫聽見動靜,忙上前服侍宋晏寧起身,將小架上掛著的那件月白挑繡青蓮的外裳拿來,邊道:
「姑娘醒了,身子可還有些不適?方才湘雲過來一趟了,讓姑娘這幾日好生歇著,明兒乞伏王室就進京了,現下這般局勢好轉,但怕是要等乞伏東胡的走了才能處置了。」
宋晏寧微微搖頭,示意自個無礙,又詳細問了些現京都的風向如何,聽執畫所說,今早有位書生直接攔在了宋竭上朝的路上,恰好遇到右丞的屬官帶著監察司台的人路過,其言憤矣,言之謠矣。
現下監察司台一插手,便是那些百姓也不敢微詞多言,再有風向一帶,漸漸的也歇了下來。宋晏寧聞言垂眉,心下再次流過暖暖之意,便是手上的藥碗也不那麼苦澀。
監察司台向來只在衙署,只管官員貪腐違法之事,哪會這麼巧遇到了父親上朝,又有些違例的將書生關進監察司?
果不其然,方才用了午膳,江晝便被叫去了宣明殿後書房。
傅聞雙唇緊抿,見來人跪著,半眯了眯眼,他這個外甥肖其父肖其母,這般聰慧,他不信江晝不懂他的箇中之意。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既處在至高無上之權,他做什麼,所有人都得受著。他要的不是違背他的賢臣,今日他對定遠侯這般,不過是歷來簡單的帝王手段罷了。
許是傅聞沉默得久了,旁邊的喜宗也有些按捺不住,看了御案上的帝王幾眼,傅聞才調整了呼吸,笑道:「右丞,請起。」
江晝亦如往日一般冷淡的神色一般無二,讓人看不透,不過傅聞也不打算打啞語,開門見山道:「朕看右丞也上書所言,宋速一事,看來是朕考慮欠妥了。」
江晝聞言面色不變,「聖上所做自有道理,只是怕天下書生對聖上微詞漸生。」
傅聞呵呵一笑,有些冷淡道:「這般說來倒是了,聽聞今晨右丞將一書生抓入監察司台了?」
江晝拱手回稟:「臣聽聞此人已是舉人,在一眾書生中名聲不低,便是連聖上的謠言亦敢捏造,難保日後不會做出不妥之舉,今日僅是如監察司教導一二,為人臣子方恪守本分,明辨是非,行忠君之事。」
傅聞依舊面上冷淡,帶著幾分試探,「右丞所言,頗為有理,只是監察司台,終是監察百官所設,右丞以為呢?」
江晝躬身道:「今日所為,是臣見風向逐漸難制,謠言漸生不利朝堂社稷,且乞伏王室將抵京都,若是見對戰的將侯名聲如此,聖上傳言昏聵,亦不利國威之計。」
傅聞聞言面色緩和,想起他這個外甥與定遠侯甚少接觸,自然不會為了一個侯府而忤逆於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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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後書房點了倆盞琉璃盞香台,龍涎香屢屢香菸飄出來,聞久了讓人多有不適。
傅聞見面前瓊瑤玉樹般站著的人,想起另一樁事,道:「聽說幾日前,你扔了個外院灑掃的小廝去了安國公府?」
傅聞眼線遍布,自然早已知曉各中緣由,江晝如實道:「確有此事,家中侍衛發現此人鬼鬼祟祟,一查才知,正是純安公主和時家公子所安插的人手。」
傅聞點點頭,眼神帶了些試探道:「純安這孩子被寵壞了,什麼膽大妄為的事情也敢做,說來,純安年前也及笄了,是該婚配了。」
江晝斂眉,道:「聖上所言極是,純安公主性子跳脫,應是需要溫和沉穩些的書生才能和美。」
其言誠懇,不像假話。
傅聞笑了笑,知曉這個外甥於純安無意,心下放了些忌憚。護國公府和時家都是京都豪族公府,若是聯姻,怕是傅陵都能隨手被拱衛稱帝。
但話說過來了,純安尚能說是少女懷春心悅江晝,這時家不是不明白個中厲害,既能順勢而為安插人手,究竟是無心還是順勢而為呢?
傅聞疑心向來重,時庭知曉了江晝竟將小廝明目張胆仍在安國公府的時候尚還勃然大怒,吹胡瞪眼的寫好了參奏的奏摺,誰料不等他送去宮裡,時夫人拖著人來請罪,一直原委,差點沒將時庭氣得撅了過去。
這真做了還好,沒做這事便是屎盆子扣在他頭上,偏偏屎盆子還是他孫子遞的,時庭半是火大半是做給旁人看的將人打了拖去祠堂跪著。
原以為少不得聖上的一頓發落,但傅聞近來忙著處置定遠侯的之事,對時家之事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今日想起也只是簡單的問了兩句,傅聞親手捧起時家,早就有了忌憚的種子,這事只是讓種子生根而已,哪比得上手握重兵且威望深厚的定遠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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