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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56:17 作者: 杪商白
「滁州祖孫,是家母身前的錢嬤嬤。而定遠侯府的宋二爺所在的戶部衙署里,有一喚阿善的聾啞人,她的妻子,正是三殿下府內的小丫鬟雲珠,這雲珠,是錢嬤嬤那傳聞當年就溺水身亡死去的女兒。」
江晝言畢,一室靜寂。
靜到宋晏寧能聽到案桌上小壺裡水沸了的咕嘟聲,聽得見江晝書房從窗外傳來的蟬鳴和風吹竹叢的沙沙聲......
驟然,江晝拉住宋晏寧案桌上捏著帕子微微顫動的雙手。宋晏寧一驚!慌忙抬頭,反應過來手腕上有力的禁錮感,有些應激的掙扎。
江晝緩了緩聲音:「晏寧且說,所求為何?」
見宋晏寧驚嚇,江晝緩了緩聲音,帶著些安撫之意,仿佛方才冷聲肅面說出事實的人不是他。
宋晏寧沒啃聲。倒是江晝緩緩鬆了手,一陣衣料簌簌的聲音響起,宋晏寧察覺面前的光影被擋住,有些驚慌失措的抬頭,只見江晝徑直轉身,像是要直接走了出去。
宋晏寧忙撐著案桌起身,有些小心翼翼的喚道:「大人......」
聲音有些察覺得到的哽意。
江晝步子一頓,旋即繼續向著案桌走去,拿了密信,回頭遞給了亦步亦趨跟著自己過來的小姑娘。
宋晏寧見江晝只是到案桌上拿了密件,心下才稍安,頓了頓,抬手接過,指間還帶著幾絲顫意。
江晝垂眸凝視著面前的人,眼底有化不開的墨色帶著幾分責怪,幾分道不明的情緒。
江晝見人展開密件,才沉聲道:「你可知,你那布局,漏洞百出,便是我知曉滁州祖孫,順著便查到了你汀州的別莊,若你想防著的那人,細心些,早將你端了出去了。」
密件密密麻麻的寫了宋晏寧如何轉移滁州祖孫,又如何讓白起將江晝引入局中,簡單的一張宣紙,其上的字跡,現下卻讓宋晏寧覺著如有千斤重,更讓宋晏寧覺著她施展的這些手段無處遁形......
見宋晏寧垂著腦袋,手指無意識的捏緊信箋,指甲因用力也有些泛白,江晝歇了話頭,等著人開口,有些無聲的僵持。
不知過了多久,宋晏寧才放了密信,緩緩抬頭,看向江晝,眼眶有些紅紅的,但沒掉眼淚,宋晏寧帶這些哽意緩緩開口,「大人......信我嗎?」
江晝未出聲,但宋晏寧沒敢看江晝的眼睛,所以,沒見到人眼底的幾絲堅定。見江晝沒啃聲,宋晏寧的心再次沉了沉,侯府現境,只有江晝能解。
宋晏寧垂眼細聲道:「侯府刀架頸側,我只能這般做。我並非有意利用大人.....」
江晝抬手,接過宋晏寧手中快握不住的絹帕,湊近了些將宋晏寧面上的淚拭掉,「那聲聲能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滁州祖孫的,又是如何篤定聖上就這般容不下侯府。」
現下傅聞卻有忌憚之意,但面前這個看似柔弱嬌氣的姑娘,可是在三月就將滁州祖孫說服,轉移到汀州,而定遠侯大戰得勝,可是在五月,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錢嬤嬤帶著孫子能藏身偏僻的邊陲小州,定是每日小心謹慎的,輕易不信誰,怎的就信了她這個閨中姑娘,甘願放棄安穩藏身的滁州大水村,去了汀州。
宋晏寧頓住,方才江晝抬手擦過她面頰的冷香似還逗留在鼻尖,本是冷冷的看著不近人情,宋晏寧卻好像見到了上一世的景象,初見便是江晝從高頭大馬上翻身下來。
而彼時的宋晏寧正被官差狠踹一腳而撲在地上,宋晏寧只能看得見來人衣擺繡了騰雲而起的白澤,便是在雨後被來往行人踩的越發髒污的地上,也纖塵不染。
宋晏寧頭頂響起一陣清冷好聽的聲音,只聽他道:「這些是定遠侯府的家眷?」
其實家眷也就宋晏寧一位府內姑娘和一眾丫鬟罷了,所幸二姐姐出嫁禹州,祖母先帝受封在身,於相國寺受軟禁之苦。
小吏有些諂笑的聲音響起:「是啊,小的正準備將這些罪臣女眷一併發買處置——」
好聽的聲音再次打斷,聽出隱隱的不悅:「聖上聖昭未下,你們倒是會揣測人心,提前就將人處置了。」
小吏聞言像是愣了愣,才明白來人的話中之意,忙告罪道:「右丞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的亦是聽著上頭吩咐......」
撲在地上起不來的宋晏寧費力的掙了掙眼,右丞,原來是那傳聞中的天之驕子。
不待宋晏寧反應,因無力而有些看不清人的模樣,宋晏寧卻清晰的看見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有些冷竹香,聞起來冷淡淡的。
而那隻手卻拉住了宋晏寧臂膀,格外有力的將她攙了起來。
宋晏寧昏暈而有些視力模糊,現下想努力看清面前的人,只見這位右丞接過侍從遞來的劍,在宋晏寧驚恐的眼神下,將她束綁於身前的雙手解開。
江晝抬眼,聲音冷冷道:「在聖昭未下之前,誰敢處置?」
宋晏寧忙拉下塞堵在嘴裡的麻布,顧不得嘴角被拉扯的疼意,也忘了男女該有的大防之意,忙伸手拉住人的袖邊,干啞著嗓子道:「大人,求您,也救救她們.....」
江晝聞言,果真抬眼見旁邊被困在一邊的宋晏寧的三個丫鬟,冷聲道:「這幾人也一併帶走。」而那時,執月已經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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