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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56:17 作者: 杪商白
果然,江晝聞言,眼底划過一絲笑意:「輕裝簡行?」
原先覺著自己的這個由頭既能顯得她不嬌氣,用度質樸些,又能找話頭湊近人,現下被問得面上也有了熱意。
宋晏寧順著視線看過去,她那馬車單從外頭看都不知道比尋常姑娘的精緻舒適多少倍,「......」
好在江晝知人窘迫,沒讓人呆愣多久,便道:「茶葉怕是我也沒有了,今日駕馬而來,不過五姑娘既煮不了茶,何不去挑匹馬兒,打馬賞景也是以一趣事。」
宋晏寧面上的熱意褪下,聞言便道:「我不大擅長選馬兒,若是選不好到時候怕傷了就不好了。」
江晝道:「五姑娘若不嫌棄,某可以代勞,為姑娘挑選。」
宋晏寧聞言眼底划過一絲欣喜,有些巧笑嫣然道:「那既如此,就勞煩大人了。」
江晝神色幽深看著人轉身去尋騎裝,背影看著明艷活潑極了,姑娘是藏不住事的,接近的藉口也很拙劣。
但從花朝節到現在,江晝不得不承認,他沒有拒絕這些拙劣的靠近的藉口。
方要轉身就見涼亭那自家妹子好好看著自己,又眼神挑挑宋晏寧的背影,又暗含深意的笑。
江晝皺眉。
江悅忙縮了縮脖子,不敢再造次,轉頭繼續跟江矜和虞家表姐煮茶閒聊了。
執畫從馬車裡的小箱籠里挑了件淡藍色交領窄袖騎裝,裙擺繡雅致的玉蘭,邊角用金絲挑繡祥雲,擺至小腿肚處,配雙小短靴,這還是昨年的了。
宋晏寧騎裝一年就那麼一兩身,基本也不沒曾穿過,今兒一看,雖比不上人家的颯爽明艷,倒也雅致好看。
只是先前的髮髻珠翠到底不適合跑馬,執畫也只好將就著隨意挽個發。
執月開口道:「姑娘方才是找藉口跟江世子獨處嗎?」
見人問得直白,宋晏寧一愣,「竟這般明顯嗎?」
執月方要脫口而出「嗯」字,想想姑娘麵皮薄,還是道:「也沒有,只是奴婢們伺候姑娘久了,姑娘方才拒絕了欽小娘子,現下又跟江世子一起挑馬匹,才覺得奇怪罷了......」
「江世子是個好人......」
「誒——」兩個丫鬟異口同聲、心照不宣、心知肚明、心領神悟出聲。
宋晏寧左看右看,實在對兩人一頭霧水。
待宋晏寧收拾好已過了一盞茶時間,宋晏寧到了方才的位置便見江家大姑娘又過來了,宋晏寧遲疑了一瞬還是緩步走了過去。
江悅和江晝聞聲回頭,只見這五姑娘到底是五姑娘,即便颯爽的騎裝也能穿出憐弱的味道。
江悅眼神善意,笑意盈盈道:「五姑娘安好,還是初次見五姑娘呢,江家江悅這廂有禮了。」
宋晏寧淺笑回禮:「江姑娘客氣,喚我晏寧便是。」
江悅捏著帕子壓壓嘴角,眼神暗暗的往自家哥哥那看,道:「方才在亭中原是要邀姑娘上去一敘呢,見姑娘同我哥哥相談甚歡這才沒過多打擾。」
宋晏寧知人好奇,瞥了一眼江晝見人沒什麼意見才道:「原是我麻煩江大人幫我挑選馬匹,江姑娘可要一起?」
江悅扭頭看旁邊長身玉立的哥哥,笑的別有深意,在人警告之前,江悅道:「既如此,我也不便打擾了,我與妹妹都是不愛騎馬的,晏寧妹妹有空便來這邊找我們玩。」
看人走上小亭了,江晝率先轉身:「走吧。」
宋晏寧沒話找話,「聽聞當年大人還沒弱冠就將禿髮的勇士給戰敗了?」
江晝眸光低垂,看了眼身邊的小姑娘,道:「不敢居功,京都的好兒郎甚多,當年若是令兄在京都,也是一樣的驍勇。」
宋晏寧噤聲,心裡贊同的點點頭,兄長自然是最厲害的!
江晝見旁邊的姑娘聞言像是誇了她自己一般,眼底都是自豪,笑道:「可曾學過騎馬?」
宋晏寧忙點頭:「學過半月的。」
定遠侯府有個較小的校場,去年宋晏寧身子好些的時候,也是陸瑜讓得空回來的二哥哥宋襲教她騎馬,馬術還談不上,騎著走還是能的。
「那便選匹溫順些的。」江晝指了指馬廄里最邊上一身形稍小一些的黑色的母馬。
方讓小廝牽了出來,就見程幾道騎著匹棕色的高頭大馬跑了過來,後頭還跟著匹撒歡跑來的白色駿馬。
程幾道近些道:「表兄不是有入月了嗎,怎跑著馬廄來了,也不怕入月多想。」
旁邊的跟著跑來的入月附和一般的呼哧呼哧喘了兩口氣,不高興的繞著人轉了個圈。
宋晏寧就見江晝面色從所未有的緩和,眼帶笑意的抬手摸了摸入月的頭安撫著。
入月,是意為踏雪無痕尋梅去,行雲有影入月來。全身通體雪白,眉間有似月牙般的烏毛,有影入月。
入月是當年先皇賞給長公主的樓蘭進貢的寶馬良駒所留下的後代,也算是對長公主的念想了。
這般算下來,她雖知侯府有滅門之禍,但尚可挽救,家人也都在身側,她還能承歡膝下,而江晝,長公主在他尚在襁褓中便仙去,父親也追著隱居去了,倒是沒有一日享受過雙親的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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