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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56:17 作者: 杪商白
「五姑娘放桌上就好。」江晝道。
宋晏寧看了眼旁邊的桌子,心下明白,細細應了一聲。
石桌在江晝旁邊,宋晏寧走了上來。現下兩人離得有些緊,江晝隨即聞到小姑娘身上熏的桃花香,江晝眉眼動了動,思緒還沒飄遠,目光就瞥見宋晏寧放下木盒,兩隻過於纖細的小臂處被歪斜的壓出的兩條印子顯露出來。
尤其今日宋晏寧穿著暮雲紗的衣裙,再加上姑娘如傳言那般每一寸都是嬌養出來的細嫩,受不得一丁點重力,白皙細嫩的皮膚讓紅痕更加明顯了,莫名有些許礙眼。暮雲紗清透如煙,再加上小姑娘皮膚極為嫩滑,方才手曲起抬著,衣袖滑倒了手肘處,現在放下,那紅痕也馬上被輕滑的暮雲紗蓋住不得窺見了。
守在外邊的侍衛是沒眼睛了,不會幫忙拿著進來?
門外候著的長調突然感覺有些涼蔭蔭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前面的青石板路上匆匆跑來一個綠衣小褂的丫頭。
「站住!」長調攔住人,大人讓他在此便是不要讓人見著壞了那五姑娘的名聲,豈能讓人直衝沖的進去?
「這位大人,我家姑娘的荷包落在裡面了,得讓奴婢快些進去找,不然這被人撿著了如何得了?」綠珠面色焦急,急忙道。
長調看清人,面上有些不自在。程嫵時常以不同藉口來約見大人,不是探討詩詞就是跟著程小世子來見人,江晝身邊的幾人都快認識程嫵這些丫鬟了。
長調也沒多想,見丫鬟著急,只好言道:「姑娘放心,這裡邊就我家大人在約見一大人聊些公事,不會被旁人撿著,但處事機密,在下也不能放姑娘進去。」隨即長調下逐客令,「姑娘可以等三刻鐘後再來。」
「這……」綠珠猶豫,看了看旁邊的一穿著料子好的丫鬟服制的藍衣姑娘。
但見這侍衛沒有鬆動的意思,也只好掩下眼底的不快之色,轉身離開。
見人退回一邊如青松般站著,執畫道:「方才這姑娘有些面熟......」
長調一笑回道:「哦,那是程家姑娘身邊的丫鬟。」
執畫暗暗點頭,既知姐兒心繫江世子且這般主動,他們這些丫鬟可要好好留意程家姑娘了,畢竟程家姑娘心悅江世子也是許多人心照不宣的隱秘。
宋晏寧上前把兩個盒子擺在江晝旁邊的石桌上。雖才走了一小段路,但是她向來被嬌養慣了,拿的最重的重物怕是就手中的帕子,連往日習字的時候都得多歇一會兒,現在只覺手被壓得極酸。剛想抬起手揉揉,又想起來江晝在旁邊,宋晏寧止住了微微抬起的手,揉了揉手裡的帕子。
再瞥了一眼旁邊身長玉立的男子,見江晝現在有些不明神色的看著她。
宋晏寧不明所以,現下靜下來,鼻尖竄過一陣青竹香,這才驚覺,原來是兩人的位置太近了。她方才有些站不住的撐著石桌,現下要是人往遠處看,倒是姑娘依偎在男子的懷裡。
宋晏寧後退了兩步,拉開了些距離,抬頭看江晝見他已經移開了目光,隨意的瞥著方才宋晏寧放在桌上的幾個木盒。
宋晏寧忙道:「大人,想了許久不知如何答謝,就自個制了青竹桃香的香囊,雖有些簡陋,但都是我跟著丫鬟親手做的,還請大人不要嫌棄。」
香囊還是從她小庫房裡的那少數的,幾批雲錦里裁下來的,群青色暗紋為底,看著清雅有矜貴,便想著普通的刺繡應該不太配得上這布料,便讓岸曉教她宮繡,畫了幾株青竹為底。只是這臨時抱佛腳終究是不行的,她起著繡了片葉子就繡不下去了,便讓岸曉給繡完了,所以她覺著繡的還不錯。
誰料江晝聞言還問道:「竟是五姑娘自個繡的?」
宋晏寧壓下心底湧上的心虛:「是呢。」算是。
反正這香是她親手調的,竹子底紋也是她畫的,而且還是她親自吩咐岸曉繡的,她還繡了一片竹葉呢,應該,算是她繡的。宋晏寧自詡兩世可沒有為男子繡繡過香囊,這也是她難得的一份呢。
但宋晏寧見江晝腰上掛著的水藍色捲雲紋雲錦香囊,上頭亦是繡了幾株清竹,對比這細密精細的針腳,宋晏寧只幸好時人多含蓄,沒有當人面拆東西的習慣。
江晝眼神染上笑意,如早春冰雪消融,又如霽月清風過。
未等宋晏寧搭話,江晝便道:「上次聽聞五姑娘閒時常讀些風土雜記,不知五姑娘對何地最有興味?」
宋晏寧眼底一閃,輕聲道:「其實尋常都是打發時間的,要說最想去一覽風情的,還屬北乞和西州。」
江晝聞言倒是有些意外:「原以為五姑娘偏好風景秀麗,鍾靈毓秀之地。北乞和西州確實的好地方。」
宋晏寧:「蓋因家中祖輩常年獻身北乞,要是有機會,我倒是想好好見見宋家另一個紮根的地方。西州則是聽聞那處不僅有黃沙遍天,還有『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之景。」
江晝眼底閃過流光,多了幾分雲銷雨霽:「北乞有定遠侯是百姓之福,西州有鎮北將軍鎮守亦是大靖之幸。」
宋晏寧聞言一頓,定遠侯是百姓之福,而鎮北將軍是大靖,或者說天家之福。只因定遠侯既有爵位傍身,又手握半數兵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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