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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56:17 作者: 杪商白
「聲聲,祖母同你說些體己的。」宋老夫人拉過孫女的手,明明是豆蔻年紀身子卻比她這個年老的還冷涼,心下憐惜,但有些事該說的還是要說。
「祖母?」倒是從未見過祖母這般嚴肅,宋晏寧愣了愣。
「聲聲,你是嫡女一脈,是定遠侯府唯一的嫡脈。你要明白,嫡庶之別是自古以來以正血統。老二家是個和善的,你在汀州幾年,也多受他們照顧,心懷感激是應該的。」
「你母親沒有把一些腌臢事告訴你,是在保護你。但是祖母今日要告訴你,你在汀州那五年,你母親可是從未缺了你的食用,甚至連你的幾個庶姐妹,你得什麼好布匹好頭面,也必定有他們的一份。就是念著你路途遙遠,儘量讓他們能夠寬待你。
況且,老二調離京都,這本就是聖上的意思,只不過是順勢而為,正巧你要去汀州養身子罷了,你莫要心中負擔,你一己之力,怎能讓他們舉家遷往汀州?」
後面就涉及太多了,不便妄言。她定遠侯府看似盛寵,這幾年北乞戰亂平悉,定遠侯宋竭聲名赫赫,戰功赫赫,手握北寒三部兵權,單看一年前聖上派寵愛的六皇子去往北乞從軍打仗,用意不顯。侯府怕是不用多久,就要如履薄冰了。
摸了摸孫女的腦袋,老夫人心下陳雜。
宋晏寧垂首,掩住眼中晦澀,二房的名聲真是賺得極好,就連向來睿智的祖母都沒看透這些人的嘴臉,至今仍然以為二房一家良善。良善?真是天大的笑話。
宋晏寧抬頭望著老夫人,眼底一片清明,笑道:「祖母所言,聲聲自然知曉的,聲聲會記得『恩情』,也不會讓人占了便宜,放心,聲聲可是吃不得虧呢。」
宋老夫人見人答應得好好的,只怕到時候心軟,這兩年送去宮裡的東西可不少,但高門朱戶要講究長幼秩序,嫡庶之別。
「你曉得就好,你現在身子大好,往後出來走動的就多了,往後也要拿出嫡女的風範,身為定遠侯的嫡女,要做到家中姊妹和睦,不欺下瞞上,也不要怯弱,壞了這一家的長幼,嫡庶之序。可知?」
宋晏寧應道:「聲聲知曉呢。」
陪宋老夫人用完早膳,又說了些體己話,轉眼到了巳時,宋晏寧便起身告辭了。
侯府的底蘊不差,這園林還是老侯爺在時就讓能工巧匠耗時幾年建的,假山河池,怪石垂柳和亭台水榭一樣不缺。
出了閒雲堂,宋晏寧尋了處亭子坐下,看著春日的小荷葉子零零散散的有幾株探出小荷尖尖角,倒是讓宋晏寧想起了汀州的煙雨湖景,汀州多水湖,處處是楊柳亭橋與十里荷花。
「執月,你說我在汀州那幾年同幾位姊妹怎麼樣?」
她們四名丫鬟也是自小選進定遠侯府,學了規矩之後就跟著小娘子,再與小娘子同去汀州。
「姐兒....」執月聞言有些詫異,往日在姑娘心中,汀州的日子雖是遠離京都故土,但感念二老爺一家的扶持照顧,想來對姐兒來說那段時間也是沒有不好的。
「二老爺二夫人待姑娘客氣和善,沒有什麼可置喙的。只是........」
實話來說,初到汀州那兩年,宋晏寧差不多是纏綿病榻,後來才漸漸的好了起來,她一不出去賞玩,二也甚少在意這些黃白之物。只覺得旁人要的話,取了就是了,總歸二伯一家來汀州述職也有她的原因,幾位姐妹不嫌棄她身子不好,時常陪她走走,那便是最大的友善了。
執月有些不滿的說道:「尋常就算了,姑娘可還記得世子在姑娘十一歲生辰那年讓驛站給姑娘送了一箱東西,那塊上好的玄玉說好了讓四姑娘賞玩幾日呢。走之前您讓奴婢去討要,現在都還沒還回來呢。」
宋晏寧順勢道:「從前是我糊塗,往後不用你們提醒,我也不會讓人占了便宜去。今兒二房的回來,你們也不用如汀州那般對人殷勤,怎的對大伯一家,就怎的待人。」
來到留風院,見眾人有條不紊,宋晏寧現下暗暗佩服娘親,書香世家出生,能夠幫父親照顧侯府一大家子,井井有條。
現今看是得心應手,怕是一開始的時候也少不了磕磕絆絆,就這樣還要念著遠在北乞的丈夫兒子,汀州的女兒,精心侍奉婆母。宋晏寧只覺她往日也太不懂事了些,甚至連姬雲閣的吃穿用度,丫頭婆子管教都是陸瑜來的,心下更是雜陳。
「你這丫頭,呆呆愣在門口做門神?」
屋內,陸瑜一身青碧色雲雀紋繡白蝶度花的裳衣,下著件蘇繡的如玉堆花褶裙,頭上挽了個家常的髮髻,只簪了幾支玉釵,看著清麗風雅,現下正美目嗔疑的看著門外的宋晏寧。
陸瑜方才低頭打算盤的時候就察覺門口被擋了一片光影,等了片刻還不見挪開,還當那個丫鬟當著她的面就敢這般懈怠,一抬頭,正是自個的姑娘,看著自己的手發呆呢。
宋晏寧哼笑道:「今早去閒雲堂配祖母用早膳呢,母親這般忙,可有我幫得上的?」
陸瑜瞥了瞥嘴,「今兒你二伯一家要回來你倒是想起來幫忙了,怎的往日我忙著不見你吱個聲?」
宋晏寧知母親誤會了不忙於解釋,她突然不喜二房反而可疑,「哪會?母親不是心疼我才攬下姬雲閣事宜,聲聲想著母親莫要這般辛苦,也想學著打理院子。」
陸瑜心下疑惑,面上卻揶揄道:「你要是早知為娘這般辛苦,就多去陸府走兩趟,旁的你外祖母三天兩頭來問兩聲,怎的兩月都不去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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