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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56:17 作者: 杪商白
    五樓則是一些雅舍,可閒坐品茶,覽定湖浩浩湯湯,賞畫舫笙歌點點。

    蕭與總算聽著外頭傳來聲響,身子卻還是無狀的斜靠在窗邊,扭頭往雕鏤寒梅的雅舍門口看去。長調同門口律王世子的侍衛微微點點了點頭,側身一同在門口候著。

    一青衣錦袍的小公子迫不及待的用合起來的扇子抵開門進去,哼笑道:「沒錢還小爺的債,倒是有閒情來這裡喝酒瀟灑。」

    蕭與沒理會,沖後頭跟著的人頷首示意,才笑道:「我說小世子,這可不是花酒,切莫辱了無計閣的名聲。」

    自知說不過,另外兩人也沒有理會他的意思,程幾道自覺坐過去,十分殷勤的給表兄烹茶。

    蕭與正了正身子,問道:「聽欽展說,今兒六殿下是確切回京的罷?」

    江晝挑眉:「稍後不是知道了?」

    蕭與悻悻,他現在要的這隔間正是看得到長京大街,不過蕭與被戳穿了也不惱,面上有些正色問道:「你可知六殿下歸京,時家何意?」

    「時家?」

    江晝嗤笑。

    「時庭這老狐狸,怎會放棄監視定遠侯的機會。」江晝接過程幾道遞過來的清茶,輕輕抿了一口,冷聲道。

    蕭與道:「所言極是,」說罷面上划過興味,笑道:

    「早年就聽聞六殿下早年在汀州改河道修繕一事遭了水災,幸得定遠侯家姑娘出手相救,今兒這般,怕不是念著定遠侯那嫡女相救的恩情。」

    此話江晝倒是從未聽聞,只是六殿下今兒此舉,於時家、於聖上看來都不是好事。

    旁邊的程幾道先看不過去,嚷道:「你堂堂律王世子,怎的整日跟街角那賣豆腐的婦人一樣說三道四,難看!」

    蕭與眯了眯眼,越過桌子掐著人道:「翅膀硬了是不是,我今兒就當著你表兄的面好好收拾你......」

    見表兄沒理會相幫的意思,程幾道被掐得急忙告饒,蕭與才哼笑放開人。

    自來墨條以松煙墨為貴,欽阮前些日子就聽家中丫鬟打探道這兩日有上好的松煙墨。色冷無聲,淡墨清透而濃墨卻黝黑,運筆間自帶著淳淳清香,當做兄長的生辰禮正好。

    許是剛過了午後,二樓還是有許多公子書生和幾位小娘子,說不上人頭攢動,也是較為熱鬧了。

    無計閣海納百書,其中經典汗牛充棟。

    這些歷朝的經典仍能放在無計閣而不是像其他一樣世家收藏,主要還是因著無計閣的主人是前朝帝師無機先生。

    後來無機先生雲遊,翰林院代管無計閣,仍將它作為民間藏書閣,漸漸天下讀書人趨之若鶩,從世家子女到白丁,或是身居官位或是舉子秀才常參加翰林院主持書會詩會。

    而這最有名的魁首,除了她的表哥陸辭臣,便是江晝了,宋晏寧緊了緊捏著的繡帕。

    讓欽阮挑揀著,宋晏寧就帶著岸曉等人去隔著幾個行道的矮柜上看沾花小紙。

    京都世家女子也以懂筆墨為傲,許多姑娘就讀國學,這就有了許多世家姑娘喜歡的信紙。

    如宋晏寧常用的桃花信紙,就是將上好的桃樹枝幹蒸煮,而後漿洗熨壓,在熨壓步驟中,撒上桃花瓣,其紙張纖韌有力、書寫順滑,暗散幽香。

    宋晏寧暗自環顧四周,上一世便是在此處遇薛習,今兒倒是人都不見,總不至於是她記錯了罷。

    宋晏寧暗道可惜,回頭正要看欽阮可備妥了,一人便闖入眼前——

    此人相貌清秀,身高欣長,著青色長襟交領袍,身上無修飾,僅有手執一扇。這是大靖進士的打扮。宋晏寧面上不顯,眼神微暗,真是魚兒上鉤了。

    此人拱手一揖,直直的看著前方站著的小娘子,行為有些輕浮氣。

    宋晏寧皺眉出聲道:「這位公子,可是有何貴幹?」

    不待薛習自說自話,旁邊的岸曉便狠狠腕了一眼,擋在了宋晏寧面前,警告道:

    「這位公子,如果我沒有記錯,侯府已經將你趕出去了,說得也夠明白,莫要在說些不中聽的話,敗壞我家姑娘的名聲!」

    宋晏寧佯裝不知:「岸曉,這是……」

    「姑娘,正是那日寒山寺的登徒子。」岸曉小聲說道,畢竟不是光彩的事兒,莫要成京都笑談了。

    宋晏寧心下瞭然一笑,哪怕她今兒帶著這麼多的家丁丫鬟過來,薛習還是這般肆無忌憚,明眼人都能知道薛習貪圖的不過是侯府的權勢,陸府的人脈以及她尚有幾分姿色。

    但蚊子一直在人耳邊不斷的飛,確實惱人得很。

    上一世薛習來侯府的時候胡鬧的時候,侯府心軟放過了他,現在她可不會這般輕易的放過他。

    見面前嬌美的姑娘聽了丫鬟的話後一陣沉思。薛習心裡划過一絲得意,果然,宋姑娘原先定是沒見過他的容貌氣度,全被侯府家丁的攔在外了。否則,怎會對他不意動?

    見周圍人越來越多,連與他同行的進士貢生等人也靠了過來,薛習更感自己用情至深:「宋五姑娘,在下當日府上所說,皆為肺腑之言,在下從未嫌棄過姑娘身世。」

    「........」看著人這般多,宋晏寧面上努力維持禮節和淡然,淺笑。

    薛習卻再接再厲:「姑娘若是與在下成親,在下仍是與正妻之位許之,讓妾室以你為尊……」

    「你!你放肆!」許是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身邊幾位丫鬟指著他罵的手都氣得有些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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