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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56:17 作者: 杪商白
果然,面前的青果一見她拿著玉佩,面上划過一絲欣喜。宋晏寧暗自嗤笑,順著她的眼神摘下禁步。
在人逐漸欣喜的目光下,勾唇一笑,有些惡劣道:「聽聞玉聲聆耳,說起來這玉我佩戴久了,不如——」
「——拿去外面碎了吧,能換一陣悅耳聲。」
岸雨對上姑娘的眼,水生生的杏眼別有深意。想著往日姑娘早將身邊的值錢的首飾收出一匣子讓人帶去宮裡了,馬上就明白了姑娘的深意。
「是。」雙手接過觸手生溫禁步玉帶,扭身就要往外走。
「誒!」青果半起身招手,想著這人的嬌養程度,青果簡直再次大開眼界。
見主子丫鬟都看向自己,青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看此玉極好,娘娘今兒找不到白玉搭配衣服的時候,還說五姑娘這兒白玉極多呢,看來還真是真的呢。只是這白玉難得,我看啊,青玉的碎玉聲比白玉更好聽些......」
宋晏寧歪了歪頭,像是沒聽懂她的暗示,笑道:「這麼說,青果姑娘所言極是,只是我倒覺得青玉好看得緊,不捨得砸。」
「呵呵......五姑娘說笑了......」
幾人聊著宮裡都快落鑰了,茶水吃得都跑了幾次茅廁了,也不見宋晏寧有讓人整理首飾的意思,暗暗咬牙。
這五姑娘莫不是腦子燒糊塗了,她明里暗裡暗示了十數次,這人還是一副沒聽懂的意思。
宋晏寧抬手沾了沾嘴角,面上是可見的疲色,半是裝的半是真的,看著人反覆變臉色是好笑,但她身子病弱,也累了。
宋晏寧:「我看日頭偏西了,時辰也不早了,怕是大姐姐那邊需要人伺候呢。」
這次青果倒是沒有再找藉口,但空手回去是真不好交差。
青果起身,擔憂道:「五姑娘臉色這般蒼白,看來是沒大好,說起來,大姑娘十分關心姑娘的身子,常常在耳邊念著,五姑娘在汀州養病時,她早早進宮,沒能好好多照顧姑娘一頓時間......」
宋晏寧:「晏寧也是十分想念那段時間,還是多謝大姐姐關心,日後我有空進宮,定要好好跟大姐姐敘敘舊——」
青果笑了笑,轉身後笑容維持不住的垮下來,啐了一聲,軟硬不吃!
「姑娘......」察覺姑娘變了性格的岸雨,出聲道。
宋晏寧回頭,「怎啦?」
岸雨要問的話轉了個彎,舉了舉手裡仍捧著的玉,小聲問道:「這玉還碎嗎?」
宋晏寧:「哦,碎吧——」
看岸雨猶豫了一瞬還當真要出去,宋晏寧細聲道:「碎了你賠本姑娘就行。」
岸雨噤聲。
等人用膳的的時候岸雨忙捧著玉放進大匣子裡,清潤的白玉瞬間和同類玉質一起泯然又常見了,岸雨還是鄭重倒是將匣子扣好,她伺候姑娘兩輩子也賠不起啊。
幾人聽了岸雨說的話倒是樂得很,就連剛到宋晏寧身邊的白芨也認為姑娘做的不錯,在浴湯上撒花瓣都是高高拋起來的。
姬雲閣辟了一處浴室,連著暖閣,仲春時節對於宋晏寧來說,還是有些冷的,所以屋裡現在還零零散散的擺著幾個沒撤走的火籠,蒸的暖氣騰騰的,筋骨都舒展了。
宋晏寧鞠了一捧水,腦子慢慢的想著二伯一家的事。
大房宋孜和二房宋速都是庶子,侯位自然是嫡系三房一脈宋竭繼承。
在前世,大伯一家同三房站在一處,也被打入獄中,當時已經是翰林編修的大哥哥宋至也被革職查辦,經商的二哥哥宋襲也頗受牽連。
唯一慶幸的是那會兒二姐姐宋苡岫已經嫁娶去禹州,才免了牢獄之災。
二房宋速有三個女兒,大姑娘宋苡月,三姑娘宋苡熙和四姑娘宋苡綺。因著老侯爺沒有分家,是以宋晏寧在宋府行排五。
宋晏寧撈起一捧又一捧水,閉著眼想著,她是打娘胎裡帶的心疾和體弱,節氣稍微變化點都會生場大病,當時寒山寺的空回大師就說將宋晏寧送去汀州養病。
陸瑜便打點好了在汀州的陸家旁支,都是書香世家,不會讓小女受委屈。這時候,宋速原要去湖州任職,便向聖上請調汀州,照顧遠在邊關的弟弟的獨女,聖上聽聞欣然同意。
呵,誰知道這一調就像是有了一窩吸血的蚊子呢。
湖州百姓依賴漁業,但秋季時期湖水都是能幹涸得見底的,汀州多好啊,魚米之鄉,百姓富庶,以她和爹爹作筏子,輕而易舉就落了個肥差。
見宋速這般,陸瑜也感念其恩情,念著她養病,一車又一車的銀子票子和稀缺玩意兒都往汀州拉。
而她是真在養病,銀子首飾還不是任由二夫人邱氏分配,銀子不缺她的,但大頭也是全被二房一家拿了。
邱氏對於首飾分配倒是極為公平,陸瑜給二房三姐妹準備的,照樣給三姐妹,而給宋晏寧的那一些,全部『公平』的讓宋晏寧和三姐妹均分。
前世她是不知道陸瑜養她的同時也將二房養得油光水滑的,只因邱氏也沒少她的,便以為母親便合份例送了這些過來。
一次同母親說起才知道,不僅宋速的官職是用了陸瑜給宋晏寧貼補的錢財買到了知州,就連進宮的宋苡月她也打點了兩年,在汀州看顧她的那些恩情,早八百年就還完了。
二房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今兒宋苡月讓青果過來也是管用的伎倆,送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就等著宋晏寧像往常一樣,感謝他們二房在汀州的照顧之恩,一箱一箱的首飾往宮裡送,可是今兒的宋晏寧是頭腦清醒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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