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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55:30 作者: 祈幽
腆著臉,甜甜的討好的笑。
琥珀核桃外面裹著的糖殼呈現出非常漂亮的琥珀色, 把沒有去衣的核桃仁嚴實地裹在裡面。吃一口,核桃仁的香和糖的甜在舌尖纏綿, 間或夾雜一點點核桃衣淡淡的苦,渲染出複合多變的味道, 心靈雞湯上頭的話能夠感慨地說:這就是人生。吃貨能夠接二連三地吃,才不管什麼人生哲學的大道理, 有滿足舌尖歡愉重要咩?
「這孩子怎麼老是過來,快到一邊去, 去去去。」塔娜不耐煩地擺著手,就和在家吃飯,雪球那傢伙卻喵喵喵地靠過來, 在腳邊繞來繞去,為了一口吃的撒嬌賣萌, 她就擺手去趕一樣。
方年年,「……」
她不想走,死氣白咧地說:「好吃的。」
「知道了, 知道了,我們吃,你給我到一邊去!」塔娜轉頭看著女兒, 一字一頓地說:「給我到一!邊!去!」
方奎在一旁點點頭。
方年年知道自己是改變不了爹娘的一意孤行了,噘嘴轉身,負氣一般往回走,走到靠窗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坐下後還不高興地巴巴地看了爹娘一眼,哼了一聲扭頭、轉身,留給他們一個寫滿不高興的背影。看到女兒這般孩子氣,塔娜和方奎笑了,是緊繃面孔下舒心的微笑,兩個人看了看彼此,繼續說著話。
禁軍喬裝而來,所謂何,他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為的就是他們。
方年年靠在窗邊,俏皮負氣的樣兒在臉上蕩然無存,出現的是與年齡截然不同的沉靜悵然,她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抵在窗邊,輕輕地推了一下,窗戶好似發出一聲悠長的吱嘎,其實就推開了一條一指寬的縫隙。
外面下雨,京都的冬雨濕冷寒涼,推開一條縫隙,就有風裹挾著雨水撲面而來。
方年年沒有關,就往旁邊側了側身躲了躲。
手無意識地剝著瓜子,腦子裡東想西想,各種紛亂的消息在腦子裡盤旋,一開始亂成麻的消息在不斷整理慢慢變得清晰,條條框框地在腦子裡規整好。
首先,爹娘背著自己盤著大計劃,與現在京城的暗潮洶湧有關。
其次,爹娘假死脫身的事兒,其實做的並不周密,當年那人沒有拆穿娘親,現在會嗎?
再次,血蓮子已經交給了沈宥豫,但江湖的紛亂沒有停止,依然有人在大做文章,引無數人入京城,攪渾著本就渾濁的水。
然後,沈宥豫與自己的未來。
最後,自己羽翼豐滿,才能夠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方年年長吁一口氣,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剝了一盤瓜子仁,可愛飽滿的瓜子仁堆在一起,好像在唧唧咋咋地喊著:快吃掉我們,快一口吃掉我們。
她莞爾,正準備動手大快朵頤。
眼前出現一片黑暗,方年年下意識看過去,先是平視看到窗戶縫隙里出現了一片藍黑色的衣料,隨即視線上移,是方正的下巴、厚唇,再然後是一隻下垂視線的眼睛。
方年年嚇了一跳,沒有啊地出聲,但人本能後仰,身後一隻溫熱寬厚的手掌扶住了自己,不然她肯定後腦勺著地摔得特別疼。
「嘶。」
方年年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她知道外面是什麼人了,是那些喬裝的禁軍,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船,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近了窗戶。
第132章 一段麻花 原來,爹娘做了那麼多。……
方年年向身後看了一眼, 嚇了一跳,「怎麼是你?」
「不能是我?」
「不對,你怎麼來了?」方年年奇了怪了, 沈宥豫不是去宮裡了,因為刺客一事,皇帝心頭肯定不爽, 哪怕臉上沒有半點兒痕跡,心裏面還是窩火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王土」那麼大,皇帝顧及不到邊邊角角是情理之中, 京城之內卻有刺客,這就是活脫脫的大巴掌甩在了皇帝的臉上, 更何況是水榭之內有刺客,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簡直就是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為非作歹,他心裏面能夠高興?不高興, 那肯定就要徹查、徹查、徹查……不知道多少人因此會受到牽連,好的、壞的、不好不壞的。
京城百姓以及混在京城內的魑魅魍魎別的不說,感知一定是敏銳的, 盛世太平表面下的暗潮洶湧肯定是感覺到了一二,京城空氣中已經悄然瀰漫起了緊張和壓抑。
這個時候, 正是宮裡面最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時候,被傳喚入宮的沈宥豫肯定是要隨侍在側,怎麼就出宮了?
沈宥豫淺笑,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窗戶縫隙外的人,那人眉頭微皺,欠身行禮後讓開, 他只是不看著窗戶里了,並沒有離開。
沈宥豫說:「阿父有事處理,留我們在一旁候著。我待在偏殿喝茶吃點心,實在是覺得沒趣。你是不知,我那個大哥帶著嫂嫂親手做的麻花吃,紅糖味兒的,上面撒了芝麻,我說給我一個嘗嘗,他竟然小氣地挑揀了一番從中挑了一根斷的零碎給我,我好端端一個弟弟,就只配吃點零碎?嫂嫂做的,比你做的差遠了。」
東宮夫妻肯定不是情投意合才走到一起的,為太子選婦當然要綜合家世、背景、根脈、人品、才情、相貌等等,是一國儲君之妻,容不得半點兒馬虎。因此夫妻二人婚後相敬如賓、客客氣氣,談不上伉儷情深、情比金堅,甚至因為一些挑三挑四和東宮新人產生間隙……之所以有了麻花這事兒,還要歸功於沈宥豫和方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