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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55:30 作者: 祈幽
    「豆哥。」奶寶哭著喊,抽抽哭得鼻子更加堵了,一不小心就吹出一個鼻涕泡泡。

    豆哥兒抱著奶寶, 安慰著說:「不怕,等別人出去了, 我們就跟著後面跑。」

    「害怕,火。」奶寶說。

    豆哥兒沒頭沒腦地說:「爹爹說玩火的小孩子要尿床的。」

    「嗯?」奶寶淚眼汪汪地看著豆哥兒。

    「大人玩火肯定也會尿床。」

    奶寶眨眨眼睛,鼻涕泡泡破了, 糊住了圓潤的小鼻頭。

    豆哥兒嫌棄地咧咧嘴,「尿床可怕,還是火可怕。」

    奶寶縮了縮脖子, 怯怯地說:「尿床。」

    尿床娘親會用力打屁股的。

    豆哥兒說:「那不就得了,又不是我們玩火的。」

    奶寶點頭,覺得豆哥說的好對哦,「嗯,不怕了。」

    豆哥抱著奶寶,憂慮地看著周圍,小小的孩子眼睛中有著與年齡不符合的早熟和聰慧,隔著一條一條腿,他好像看到了火焰騰騰冒出來的濃煙,聞到了濃重的煙味。

    沒有人顧及到他們兩個小小的孩子。

    他用力地抱著奶寶,凳子下面狹小的黑暗沒有帶來任何安全感,心裏面很害怕,但他咬著嘴唇不敢哭,不然奶寶會哭得更加厲害的。

    長條凳忽然消失,小小的狹小空間蕩然無存,豆哥兒慌了,抬起頭倉皇地左右看。

    「他們在這兒。」

    豆哥兒聽到一個女孩兒的聲音,暖暖的。

    「你別抱,我來。」

    豆哥兒又聽到一個年輕的男人聲音,聽著令人踏實。

    「外面火差不多滅了,有很多濃煙,我們抱著孩子躲舞台後面去。」

    「你爹娘呢?」

    「我就是看到了爹爹給我打手勢。」

    「嗯,知道了。」

    豆哥兒稍稍反抗了一下,沒有太用力,就被摟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中。他仰頭就可以看到男人的側臉,可以看到山嶽一般堅挺的側臉,可以看到清冷堅定的雙眸。

    「小子,看什麼呢!」

    豆哥兒癟癟嘴,「不准看你嗎?」

    「不准鬧,要是鬧就把你扔了。」沈宥豫冷冷地說,他對別人家的小孩沒有任何耐心,要不是年年一定要救,他才懶得搭理這兩個哭得滿臉鼻涕的臭孩子。

    豆哥兒說:「哦。」

    沈宥豫不去理小毛頭,扭頭去看方年年,「抓著我的衣服。」

    「放心。」方年年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塊兒,做了個奇形怪狀的手勢,「我知道分寸,抓著你的皮襖呢。」

    「走了。」

    方年年點頭,「嗯。」

    豆哥兒從男人的肩膀上探出頭向後看,看到漂亮俏麗的女孩兒,覺得她真是仙女,是自己見過最最最好看的女人,「姐姐,謝謝你們。」

    「小寶貝你很聰明喲。」方年年笑著擠擠眼睛。

    昏暗的光線里,她的眼睛裡仿佛有光,盈滿了天上的月光、幽暗中的燭光、冬日裡的陽光……豆哥兒不知道怎麼形容,他還太小,詞彙量太少,知道的不多。

    豆哥兒哼唧了一聲,臉頰上慢慢紅了起來。

    後台就幾步路,很快就到。

    到了地兒,沈宥豫就把兩個孩子扔了下來。

    「爹娘,你們沒事吧。」方年年連忙問。

    燭火下,方奎和塔娜搖頭。

    他們的神情中有一縷微妙,方年年看出了,沒有追問。

    「不知道外面情況怎麼樣了?」方年年看向門口的方向。

    因為失火,濃煙滾滾,待在室內的人驚慌失措下下意識地向外面跑,後台一地狼藉,兒臂粗的蠟燭倒在地上,幸好沒有碰到易燃物,才沒有釀成另一場火災。

    方年年趕在爹娘動手前,扶起了地上的蠟燭,沈宥豫從她手上接過來安放在桌子上。

    昏暗的後台一下子明亮了不少。

    四個大人,兩個瑟瑟發抖的小孩子。

    塔娜看了一眼小孩,轉身拖來一張凳子讓他們坐下,還給小的那個擦了擦鼻子。

    「潛火兵已經控制住了火情,瓦子裡的巡尉正在維持秩序,外面濃煙太大,一片混亂。」方奎看了一眼沈宥豫說:「現在應該好點了吧。」

    聞弦歌而知雅意,沈宥豫站出來說:「我出去看看情況。」

    方年年說:「注意安全。」

    沈宥豫笑著點頭,邁步走了出去。

    人一走,方年年就走到了爹娘身邊,小聲地說:「爹,你支他出去幹嗎?」

    「你方才小聲說有大龍,我見到了。」方奎無奈地說。

    方年年:「……」

    方奎:「也就是你想得出來這稱呼。」

    方年年訕笑,「總不好說別的,他在呢。」

    塔娜,「你啊,還沒有怎麼著,胳臂肘就向外拐。」

    「娘。」方年年叫了一聲,這麼說她可是不依的。

    塔娜不說了,遠遠看到那人,她唏噓地說:「變了不少。」

    「威嚴更重。」

    「畢竟坐在那個位置上快二十年了,今非昔比。」塔娜說。

    「都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身先士卒,從未改變。」

    塔娜斜睨了丈夫一眼,「你這是想他了?」

    「沒有!」方奎斷然回答,「他御下極嚴,我年輕時性子不定,當了他的私兵後經常被訓,你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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