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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55:30 作者: 祈幽
方年年,「……」
她上輩子這個年紀穿的都是灰白黑,上班了才多了彩色的衣服。
不得不說,紅色很有視覺衝擊力,當方年年走出房門,就成了所有人的焦點。在二樓等待的沈宥豫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直接從二樓跳下去,給方年年把斗篷戴上,「怎麼穿這樣幾天就出來了?」
樓下,塔娜給方年年戴上兜帽,那些視線慢慢消失了。
「看不見了。」方年年嘟囔。
塔娜也是沒想到女兒會引來這麼多視線關注,「忍忍,上了馬車就好。」
上了車,方奎問:「怎麼穿這一身?」
「我選的時候,你可沒有說不好。」
方奎碰了一鼻子灰,明智地選擇不說話。
方年年是受害者,理應是有點兒說話權利的,但看了看爹娘,不說話更加好。
馬車動了起來,方年年問,「去哪兒啊?」
「樊樓。」
樊樓是都城最熱鬧的地方,白天人流攢動,晚上燈火通明。一共三層,坐落於湖邊,建築體大,看起來煊煊赫赫,據說以前是賣白礬的,就叫做礬樓。後來主家換人,礬樓叫多了就成了樊樓,主家將錯就錯,就有了現在的名字。
三樓視野極好,目之所及,有大半個都城。甚至能把視線越過宮牆,落進禁中,看到宮女在盪鞦韆。高祖曾經為其做過詩,那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傳遍寰宇,為讀書人稱讚,樊樓就把這兩句刻在牆上,凡是進入的都可以看到!
到了今上,不喜讓人窺視禁中,就讓人把樊樓三樓給封了。那目之所及,儘是都城繁華的體會戛然而止,文人騷客只能夠待在二樓感嘆一二,又奈何不得。
方家的馬車剛走不久,客店內就傳出了尖叫聲,原來有人直接翻過了二樓的欄杆,就這麼直愣愣地跳了下來。
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剛要開口罵人,一看是個挺拔清俊的年輕男子,罵人的話就憋在了嘴巴里,畢竟身量上,前者太占優勢,明顯打不過。
年輕男子剛出門,又有人一躍而下。
被嚇了兩次的客人破口大罵,「娘……」
聲音就卡喉嚨里了,因為他看到跳下來的人又高又壯,方正大臉上一雙厲目,蒲扇一樣的大手掐人脖子應該很容易。
沈其淡淡地看了一眼,「我是男的。」
客人氣悶,憋了一會兒說:「爹。」
這邊剛剛喊完,那邊人卻不見了,客人氣死了!
「娘希匹!」
現在罵有個毛用。
沈宥豫緊隨其後來到了樊樓,上了二層,就坐在方家的隔壁。
二樓上有雅間,也有堂坐。
堂坐的風景更好,正對著金明池,能夠看到碧波蕩蕩、漣漪悠悠,還能夠看到畫舫來往,從畫舫里傳來了絲竹之聲,還有女子曼妙的歌聲。
每個位置中間有屏風隔斷,距離也遠,談些什麼事情,私密性也可以保證。
沈宥豫不想做聽牆角的事兒,就坐在位置上穩如泰山,握著茶杯,手指關節用力到發白。
克制!
「公子,他們會的是錢正彥一家。」沈其小聲說。
沈宥豫皺眉。
沈其繼續說:「隨同方家一起上京的青年,原來是錢正彥的長子錢銘。」
「錢銘?」
沈宥豫表示,他記住這個名字了。
「淮南才子,還是嵩山派陳令的首徒。」
沈宥豫心裏面咯噔一下,他忽然想起來臭丫頭一開始給他安的身份,就是嵩山派的大師兄,陳令的首徒。
沈其輕聲說:「錢銘不辨方向,幼時從家中出來就尋不到家,被陳令碰到,陳令摸骨覺得他是可造之材,就半強迫地收為徒弟。錢銘於尊師重道上有些迂腐的執著,就算是不願,也尊陳令為師。」
這兒剛坐下,關於隔壁的消息就陸陸續續傳來。
沈其收齊了消息,略做整理後匯報給王爺聽。
「陳令上京後不久,錢銘隨後上京。」沈其停了停,繼續說道:「但走錯了方向,越走離京城越遠。為了不走錯方向,他就跟著一個戲班子上京,途中在戲班子打雜換來生活費。但在官道那兒戲班子離開,他又迷失了方向。」
沈宥豫拿著杯子的手抖了抖,真是又驚又愕,竟然和臭丫頭之前說的人物設定差不多。
他們不會以前就認識吧?
不然為什麼無緣無故給他按著這個身份設定?
這麼一想,沈宥豫覺得內心翻湧,恨不得走到隔壁揪著錢銘的脖子,把他扔進金明池裡!
沈其繼續說:「與戲班子分開後,錢銘又丟失了方向,又生病暈倒在路邊,於李家雜貨店逗留多日。在方家來京時,一同上京。」
沈宥豫點頭,「確定不是小茶館?」
「是。」沈其說:「一同上京時,是他們第一次遇見。」
沈宥豫鬆了一口氣,緊接著確定似地問:「從何得知?」
「阿大聽到姑娘說了一聲。」沈其說。
沈宥豫嘴角彎了彎,「那就好。」
屏風另一側。
方年年看著錢銘,沒想到這麼有緣分。
「沒想到這麼有緣分。」
塔娜看著錢銘,萬萬沒有想到一路帶著上京的小青年會是故人之子。
「這就是緣分,他回來時說起路上的遭遇,我就想著這是天定的緣。」錢夫人微胖,笑起來很和善,眼睛裡冒著光,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方年年,心中暗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