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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55:30 作者: 祈幽
「是啊。」方年年就把腦袋露在外面,整個人窩在水裡。噘嘴吹著水中漂浮的花瓣,呼呼呼,吹出一塊空白。「那英娘真是有心,水池裡撒這麼多花瓣。」
還好她和李秀秀對花粉都不過敏,不然完了。
「是啊,感覺真是風雅。」李秀秀抬頭看著天空,「天上好多星星,我們在山上,感覺離星星好近。」
「觸手可及。」方年年指著天上的星子說:「那是獵戶星座,看到腰帶了嗎?」
「你又說怪話了。」
方年年聳肩,「你上次還捧著星象書測命數。」
李秀秀吐吐舌頭,「我沒看懂。」
「我也不懂,嘿嘿。」
現在許多星象的名稱和上輩子不一樣,方年年以前就知道十二星座的,具體的還真不了解。
「無所謂,這些都是術士應該做的,我們看看星星,想想爛漫的事兒就行,比如牛郎織女的。」
「年年,你講講故事嘛。」
「又不是沒聽過。」方年年不喜歡牛郎,偷看人家女仙洗澡、還偷人家衣服,算什麼男人。
「我想聽,你的聲音好聽,說故事感覺好。」
「好吧。」方年年清了清嗓子,開始講故事,牛郎和織女的故事,她嗓子清、淨、醇,說故事時嗓音就編織出了氛圍,說到後面她說:「王母娘娘用髮簪劃破天空,裂開的天空上水流涌動,瞬間出現了一條深不見底的天河,滾滾流水阻隔了牛郎和織女……」
李秀秀每次聽這些故事都會眼淚汪汪,百試不爽,紅著眼眶問:「怎麼不說了?」
「有沒有聽到嗚咽聲?」方年年看著周圍牆壁。
「沒有啊。」李秀秀偷偷擦眼睛。
「大概是風吧。」方年年收回了看著牆壁的視線,繼續說故事,「牛郎和織女的感情感動了一群喜鵲,它們用身體搭建出一座鵲橋……不對,就是有哭聲啊。」
「我沒有聽到啊。」李秀秀鬱悶,氣氛都沒有了,「不要聽了,每次聽都好難過,為什麼王母要拆散他們兩個嘛!」
「因為牛郎配不上她閨女,以後跟了他有啥,粗茶淡飯還織布,男耕女織聽著好聽,但貧賤夫妻百事哀,牛郎可是人家的長工。」方年年游著靠近了一側牆壁,附耳仔細聽著動靜,總覺得那兒有聲音,聽著怪怪的,令人毛絲絲的。
「真現實……」李秀秀唉了一聲。
「可不是,當然現實。」方年年沒聽到什麼,遊了回去說:「給你講個別的,許仙和白娘子的故事。」
「不要,你說過了,最後白娘子被鎮壓在雷峰塔下面,我難過了好幾天。」李秀秀捂住耳朵,不想聽不想聽。
「那木蘭從軍?」
「不要,我喜歡柔柔的女孩子,像英娘那樣。」
方年年說:「我還挺喜歡花木蘭的,據說她丈夫叫趙俊生,是個白面書生。」
「花木蘭豈不是虎背熊腰的,所以女扮男裝才看不出來?」
「《木蘭辭》裡面還有對鏡帖花黃,應該長得還好啊。」
兩個人說著別的,漸漸話題就扯遠了。
隔著一堵牆,靠在牆上的沈宥豫眼眶微紅,一杯又一杯酒壓住了喉嚨里的哽咽。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沒到傷心處,他就好比那牛郎,娶不到自己的織女,方年年這是在藉由故事,述說自己無助、彷徨、難過的心事呢,她一定很怪阿娘吧,阿娘就是棒打鴛鴦的王母!
「唉。」沈宥豫又倒了一杯玉冰燒入口,冷冽的酒水入喉以後沒有壓住內心拱出來的一團火,反而越發旺盛。「什麼會是我的鵲橋?」
「給牛郎換個身份?」眼淚汪汪的沈其用力地擦了擦眼睛,他看了眼王爺,給了個建議。
給方姑娘抬抬身份,應該更容易成事,比如給方姑娘的父親一個虛職,王爺求求陛下,應該輕易就能辦到……
「我換個身份……」沈宥豫竟然認真考慮了起來。
沈其,「……爺,按照故事上的人物背景,您當不了牛郎。」
人牛郎是長工,織女才是貴人一等的仙女兒。
沈宥豫品了品,臉漸漸黑了。
原來他還是個織女……
沈其尷尬地埋入水裡,用起了龜息功,半天沒有浮出水面。
沈宥豫抖著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玉冰燒清透得猶如銀河裡的水,淹死沈其算了,他算哪門子仙女?!
聽著一牆之隔傳來的女兒家的笑聲,他的仙女在那兒呢!
「嘎嘎嘎。」仙女笑出了鴨子叫,方年年抱著肚子,笑個不停,「不行了,你說的這個太好笑了,那個姜家六娘是傻子嗎,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都沒有自己的品味啊!」
說著在姜家別苑遭遇的李秀秀還有些鬱悶呢,但聽方年年這麼一說,鬱悶一掃而空,跟著笑了起來,「她今年十歲,被家裡面嬌寵著,誰敢和她說實話。」
「所以把自己穿成了聖誕樹?柳如詩也真是的,明明自己都不願意跟著穿,還不斷誇獎!」
「什麼樹?」李秀秀經常聽方年年口中說的怪話,有些看字面意義或者聯繫上下還弄得明白,有些是根本弄不懂。
「一種冬天會出現的樹,綠樹上纏著紅絲帶。」方年年簡單解釋。
「哦哦,你肯定又在哪本書上看到的,看書多真好。熱鬧喜慶,其實看著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