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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55:30 作者: 祈幽
誇獎女兒犧牲了兒子,在隔壁上課的方承意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不知道自己有些冤。
塔娜給女兒使了個眼色,剛才看著她們帶來的東西師母反應平平,三句里要有兩句提到東西帶回去,這禮眼看著有些送不出去。
方年年會意,從斜挎著的小包里掏出襻膊,三兩下綁住了袖子,慶幸自己今天穿得還算是清爽,不然幹活麻煩極了。「師母放心好了,我手上拿捏得住,肯定不會浪費您家的醬和黃瓜。」
「害,我哪裡是怕你浪費了。」師母無奈地拍了拍手,知道她們母女倆是來幹什麼的,相談甚歡的背後依然帶著點兒不舒服,強迫自家先生帶著去棋山書院,又拍桌子又抓胳臂的,先生手臂上的手印子好幾天才退的,她心中還帶著氣呢。
「師母不怕,我就更不怕了。」方年年俏皮地說。
騎虎難下,自己提了醬黃瓜的,師母無奈,只能帶著方年年母女出去,看到方年年熟練地開始做醬瓜,她看了一會兒就心動了,這做出來的肯定好吃。
塔娜拉著師母進屋,「讓她一個人弄,我們進去繼續說話。」
「這怎麼好意思。」
「她在家就喜歡摸著做吃的,沒事兒的。」
進了屋,師母就詢問了起來,「姑娘有中意的人家了嗎?」
「有是有一個,還是故交,就是好多年沒見了,不知道那個孩子長得如何。過段日子,他們回京了就一家子聚聚。」
師母點頭,眼睛轉了一下說,「我有個親戚家在京城,少年郎在太學讀書,品學兼優,父親在台諫就職,最是清正廉潔。」
「多大年紀?」塔娜會意,追問著。
「十九,明年五月及冠。」
方年年做著醬瓜,可渾然不知親娘和師母在說什麼,要是知道了她肯定在腦門上形成實體的黑線,她又不是貌丑無鹽,嫁不出去,爹媽著急得恨不得塞給別人的,幹嘛這麼著急嘛。
幸好她不知道。
醬瓜已經提前用鹽打過了,方年年撕了一點嘗了嘗,稍微咸了一點點,但也能做。用調好的甜麥醬兩面塗好了碼放在醬缸里,過上半個月就能吃,且存放時間長。
有些人家做得多,保存得又不好,天氣暖了引來蒼蠅,蒼蠅就在裡面下蛋。普通農家不在乎那麼多,撈出來兩條洗洗乾淨了,照樣吃,但方年年總覺得那樣的有怪味。
不說蒼蠅,那容易倒胃口,方年年做的絕對過衛生這一關。
做好的醬瓜撈出來洗乾淨了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炒毛豆、炒扁豆,是很家常的過粥小鹹菜。
明明做法很簡單,步驟很容易,但有些人就是做得不好吃,估計就像師母說的「手臭」,方年年做的好吃,應該就是「手香」了吧。
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方年年從廚房邊探頭看過去,看到了梁先生和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見過幾面,是和那個走哪兒都掛著劍的章游來店裡喝茶的百曉生。
一進院子,百曉生就覥著臉哀求,「師兄,幫幫忙。」
第43章 八寶肉醬 我是你們家公子誰?不就是個……
「我與你不過當了三天師兄弟, 別這麼喊。」梁先生從百曉生的手裡扯出了自己的衣袖,甩手走開,要不是礙於臉面, 他有種拿起大掃把把人掃地出門的衝動。
百曉生仿佛看不到梁先生的冷臉,笑著搓搓手,「師兄別介啊,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雖然入門三天, 但對於我和師父來說就是一生的親人。」
「我爹娘當年糊塗,把我送去老頭兒那兒圖著我能夠過幾天好日子, 沒想到入門當天老頭就讓我行竊。」梁先生冷笑一聲,身為君子非常不恥小人行徑, 那時候他年幼無知,聽從老騙子的誆騙, 把手伸進了他人的衣兜,成年後每每想起都自慚形穢、羞愧難當。
年幼時的行為是他一輩子的污點和極力想要忘卻的過去。
梁先生冷冷地看了眼百曉生,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百曉生已經在他這兒死了上百次。
百曉生頗有唾面自乾的容忍度,「我們收集江湖情報的, 時常要伴做乞丐、小偷、跑堂的,混跡在人群里打探消息。師父那麼做, 也是在鍛鍊我們的膽量和身手,沒有別的意思,又不是空空兒那種以此為生的, 我們百曉堂只販賣消息,不做其他傷天害理的勾當。」
梁先生,「呵, 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當年七王之亂,樓家覆滅的根由不就是從老頭的口中散播出去的。樓盟主光明磊落、俠肝義膽的漢子,就因為這些虛無縹緲的消息,死在一群貪婪之輩的手中。那些人是罪魁禍首,百曉堂就是始作俑者。」
「師兄,你這麼說就不對了。」
百曉生據理力爭,他常年行走在外,皮膚黝黑,皺紋橫生,看起來就像是個辛苦勞作的農夫,面相上看著有幾分耿直,收起了笑容維護起百曉堂來,襯得梁先生是那個不分青紅皂白侮辱他人的斯文敗類,「消息沒有好壞之分,端看使用消息的人心腸如何,百曉堂只是販賣消息的,管不了買消息的人如何用。師兄對我們偏見太多,唉。」
百曉生捶胸頓足,痛心疾首啊。
在一邊的方年年差點兒笑出聲,百曉生這不是「我們不是消息的生產者,我們只是消息的搬運工」嘛,可他們怎麼能夠確定消息的真假謬誤,組成消息的文字沒有好壞之分,但消息是有真假之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