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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43:47 作者: 戰戈/戰戈
    不,我搖搖頭讓自己不要再想些有的沒的。

    興許是太累了,畢竟白天又是奔波又是演戲的。一合眼的功夫,天就亮了。

    我看到房東五點鐘打來的未接和Andy姐六點鐘發來的消息,再一看表,完了,現在已經七點鐘了,我應該六點半去找她的。

    我趕忙給Andy姐打了電話。

    「你醒了?」

    「Andy姐,我昨天……」

    「行了,栗子都跟我說了」

    「啥?例子?栗子?」我還有點沒睡醒,頭腦不是很清晰。

    「哎呦你住人家房間都不知道主人是誰?橋橋啊,腦子是個好東西。」

    我拍了拍腦袋,「啊,我想起來了!栗子威!是他?」

    等我到了劇組,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今天拍的是內景,在一個棚里。

    門口處坐滿了群演,掐著手指走進門去,我聽到流淌的水聲,往裡一看,廠房裡的牆面全是綠幕,當中搭建了一個假山,假山上布滿了綠油油的青苔,我嗅到那濕漉漉的味道像極了西遊記里的水簾洞,環形的假山中有一個人造瀑布,瀑布兩邊用石頭堆砌成水岸,原本灰暗的景觀在一束強光燈的照射下顯得無比生動。

    只要機位卡得好,看起來就像是在一個瀑布的底部山洞,從山洞裡向上望,那耀眼的白光象徵著外面看不到的自由。

    景觀的另一邊有一個木樁搭成的平台,等場次的演員們正穿著戲服坐在那休息,我一眼就看到了他,還穿著昨晚那身松松垮垮的衣服,只是髮型已經收拾過了,是符合年代戲的那種中分。雖然沒換戲服看去還挺違和的,但是因為他長得好,一切都可以忽略。

    我朝他走了過去,打算再次謝謝他昨晚的救命之恩。

    在我距平台還有五米遠的時候,他向我的方向看了過來。我條件反射的沖他揮手,臉上也是很自然的浮起了笑意,沒成想,正準備開口說話時,人家只是看了我一眼,雲淡風輕的,像看陌生人一樣又把頭轉了過去。

    我心裡咯噔一下,手還僵在空中,尷尬的站在原地沒有挪動。我看著他冷漠的神情,一瞬間有些恍惚,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反應過來的我趕忙跑開了。

    我怎麼了,我在腦殘什麼?楚橋橋!你自作多情什麼啊?

    今天早上九點左右Andy帶我見了這個組的演員統籌,那個留著小鬍子的年輕男人點點頭,表示我還不錯,試了一段台詞後,說我可以演一個角色,連戲三十場,最後以被殺掉終結。目前的大通告來看是需要三個星期的時間來拍攝,打包價三萬五,額外還有一點小面額的紅包,畢竟最後會被殺掉。

    拍戲的時候要是有被殺或者演一些躺著不動的戲時,劇組必須要包紅包的,傳統。

    小鬍子說的很快,這必然Andy前期是打過招呼的,可我卻高興不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說打包價的時候,我嘴角沒由來的抽了抽,心中隱隱有些抗拒。但是看著Andy朝統籌點了點頭,我也沒再說什麼。

    離開那個房間後,兩個拉著手的女孩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她們有著相似的面孔,尖尖的下巴讓我感覺很熟悉,我想起來現在好多演戲的女孩子都是這樣,臉小、臉尖、臉長得好。

    友好的打了個招呼後,我們朝著各自的方向行去。

    青春本來就是一道的選擇題,要怎樣選全看自己。人也都有自己所傾向的一個方面,比如這些想上戲的女孩子們。

    我無權評論別人所思所想,但是這條路又有多難走,箇中苦楚,唯有親自走一趟才能明了。

    有夢想的人那麼多,能一朝就飛上梧桐樹枝頭的又有幾隻。

    把思緒拉回來。

    我坐在我的摺疊椅想著我的身份算什麼呢,不尷不尬的區分於角色演員和群眾特約兩頭。

    我撐著下巴,心裡誹謗:小角色?大特約?

    再回頭,瞅那個栗子威,他漫不經心的捧著紙質的劇本,困仄仄的打了個呵欠。我皺著眉頭盯著他一頭黑色假髮,發現自己也是實在不知道該表達些什麼。

    他一定是覺得在這種場合里和我說話會給自己造成不好的影響,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吧?

    我有點嗔怒,可又怪不起來,畢竟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緣,連朋友都算不上,我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人家呢。

    我記得在一期綜藝節目上看到過他,那是一檔並不出名也卻很有趣的節目,彼時的栗子威,比現在更小心翼翼的,更緊張一些。

    他很帥。但是和肖戰就是兩種類型的瀟灑了。

    我偷瞄了他一眼,又放肆的向他的方向看了看。

    人真的是很奇怪,這樣的場合,抑制不住對戀人的想念,再加上陌生的環境種種交織在一起,催生了一種類似於曖昧之類的感情。

    楚橋橋!

    你能不能給我正常點!

    晚上Andy姐叫我去吃飯,到了飯店我一看就傻眼了,坐了一桌全都是劇組的主演,他們自帶氣場,格格不入的我緊張得像只受了驚嚇的貓,全程貼在Andy姐身邊。

    那些演員們一個比一個長得漂亮,還化著精緻的妝,我這暗淡無光的小臉只得低著頭都不好意思抬起來。

    待得時間越久我越不自在,快讓我走吧!

    我在心底里差點咆哮了,然而Andy一直給我使眼色,讓我乖乖的。我無奈的只能自己覺得自己很尷尬的給自己夾著菜,自己覺得自己很尷尬的吃著,然後聽著似乎該笑一下的話題適時的自己覺得自己很尷尬的笑一下。

    Andy姐整個飯局都和那些主演鬧騰在一起,我畢竟骨子裡算是個愛素好古的人,還是喜歡安靜的場合。這樣的場景,我真的,蠻不喜歡的。

    期間聽著一干人扯著犢子,我大概明了了栗子威他現在準備轉幕後,這部戲也只是演一個普通角色,沒戲份的時候他就在籌備下一部戲,他當演員副導演。

    我咽下一塊不太甜的山藥泥,繼續聽著他們在說話。栗子威話不多,和我坐了一個對角,抬眼間不小心對上幾次他的目光後,我更覺得尷尬的不行。

    終於還是找了個去洗手間的藉口出了那個超級豪華的包間。一出門我就鬆了一口氣,外面的氣息可真好,遠遠超過裡面對我來說十分壓抑的氛圍了。

    明知道不會有人接的號碼我還是播了一通,我在心裡罵著,壞蛋肖戰,我好想你,我好想和你在一起,我討厭這個地方。

    電話那頭傳來聽膩了的女聲說您撥打的號碼怎麼怎麼樣,我掛斷了,心裡滿滿的全是落寞。

    我的不告而辭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畢竟,我就是個小角色。

    縮在我的床上,我覺得很有必要好好思考一下未來和人生了。我抓起手邊散開的劇本,疲憊的掃了一眼用螢光筆勾出來的台詞,看不清楚,也不想看清楚。

    我嘆了口氣。

    其實我很想去想點什麼的,以前?肖戰的陪伴?或者今天?反正什麼都好,真的,想點什麼都好。

    但是我做不到。

    肖戰總說我是只狡黠的小兔子,狡黠個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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