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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38:20 作者: 小貓一尾
    陸清風跟紀伊人說:「嫂子,不介意吧?」

    當然,紀伊人不會說她介意,夏凡平時如果是跟季堯一起喝酒也是十一點才剛開始。送三個人出門的時候,她還跟陸清風說:「清風,下次帶著明月一起來玩。」

    然而,紀伊人不知道的是,夏凡的車子直接開去了陸清風住的酒店,而沒有先把紀澤送到紀千舟家。

    夏凡跟陸清風說:「我跟小澤另外有點事,改天再招呼你?」

    陸清風一看坐在后座的紀澤似乎跟他一樣有些意外,但他也沒多問,就下車了。

    夏凡將車子停到路邊後,沉默了半分鐘,後來紀澤少年說:「說吧,什麼事?」

    「跟我去市郊的酒吧接一下季芸芸,她喝醉了。」

    「你怎麼知道?」

    「剛才我去洗手間的時候接到酒吧老闆的電話了,我很久以前有留過電話,很久……」

    「你直接告訴Gino不就行了。」

    「下午她看見Gino和別的女人上酒店了。」

    紀澤少年顯然還不太能接受這些複雜而多變的男女關係,以至於沒接上話,他看著坐在前座的夏凡微側的臉,聽他說:「幫個忙,她喝醉了就喜歡亂說話,她肯定不希望更多人知道她的私事,我也不好叫別人去。我……不方便自己過去。」

    夏凡說:「她才一米五八,比籃球重不了多少。」

    紀伊人是一個非常理智,並善解人意的女人,但她的心也不是鐵打的,所以夏凡去接醉酒的季芸芸,不管本質上是否純潔,都是一件最好不要讓紀伊人知道,可是刻意隱瞞,萬一被發現又會很不好交代的事情,所以……

    紀澤少年真覺得他是全天朝最倒霉的私生子,還要隨時準備這做他爸的污點證人!他那天是不是腦震盪了,才會想到用親子鑑定書逼這個男人幫他去美國的?!

    第 42 章

    夏凡說季芸芸喝醉了會亂說話,而等到紀澤把她從吧檯上抱到車子裡,一直放到酒店的床上,她只說了一句話,就是「夏凡你給我滾!」然後不停的哭,一會兒聲音很大,一會兒聲音小點,一會兒只是抽泣。

    於是紀澤不由的問了一句:「她這樣會不會脫水?要不還是送她回桂子山好了,季奶奶應該會照顧她。」

    夏凡覺得像「在季家,唯一可以哭的地方就是洗手間。」這樣的社會陰暗面就不用展現給他兒子看了。

    在和夏凡從酒店到紀千舟家的路上,紀澤問了一個他最近一直在想的問題,那就是:「你到底是愛我媽,還是愛她?」

    這個問題讓夏凡沉默了半天,然後他看了一眼邊上的紀澤說:「男人間的對話?」

    每個少年都不否認自己是個男人,紀澤說:「男人間的對話。」

    「以前我愛季芸芸,現在我愛你媽。」

    「誰信你?!那麼多年你都沒有追求剛過我媽!現在忽然你就說愛她!」

    「我不愛她為什麼要娶她?!」話說到這裡的時候,正好是個轉彎,夏凡轉著方向盤,看了紀澤一眼,帶著一點讓紀澤非常討厭的嘲笑,他說:「如果你媽不是伊人,你就算是我兒子,最多每個月能從我這裡領到一筆撫養費,是多是少還取決於你媽到底把你教的怎麼樣。」

    紀澤有些羞憤,他居然被這個幼稚老男人嘲笑了!這個幼稚老男人以為誰都稀罕做他的兒子?!

    夏凡伸手揉揉紀澤少年的頭,說:「小子,接受事實吧,你充其量就是為你爸我追求你媽找了個充分的理由。就為這個,你爸我絕不會虧待你。」順便在紀澤少年炸毛前加上一句:「男人間的對話,是男人就別跟爺生氣!」

    紀澤少年的怒氣硬生生的被最後一句話給憋回去了,咬牙切齒:「爺不生氣!爺不在乎。」

    於是夏凡笑了,貌似欣慰的搖搖頭:「爺兒子都是個『爺』了,嘖嘖!」

    然後……

    「紀少,跟爺說說,最近跟兒媳婦發展的怎麼樣了?」

    「誰是你兒媳婦!」

    「潔潔,林潔舒。還能有誰?你們可是拜過天地的。」

    一聽這話紀澤少年的眉頭都揪一塊了,暴躁了,夏凡更高興了,說:「怎麼,吵架了?要我說那小姑娘伢挺適合你,門當戶對,過幾年肯定更漂亮……」

    喋喋不休的幼稚男人被暴躁的少年打斷了。

    暴躁的少年嚴肅的問:「男人間的對話?」

    幼稚的男人儘量嚴肅的說:「男人間的對話。」

    於是……

    「她今年十歲,還是林家的,到她十八歲前,如果我碰了她非得被太爺爺打斷腿!等她十八歲,我都二十四了,期間八年我不能碰她,也不能碰別的女生,還得不停的防止自己被她戴綠帽子。」

    紀澤少年一點都不暴躁了,他很平靜的問夏凡:「你真不覺得把我和她湊一對的行為很幼稚?」

    正常的父親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是不是有說好什麼男人間的對話,都應該義正言辭的說些「男孩子還是應該有節制,最好不要太過放縱。」之類的話,但夏凡作為一個只比紀澤少年大十五歲半的父親,老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最後他說:「小子!真不愧是爺兒子。」

    「切!」紀澤少年俯視,蔑視加鄙視的說:「少往你自己臉上貼金,你像我這麼大的時候除了季芸芸你還敢碰誰?!」

    曾經,關於紀澤少年為什麼把親生父親的秘密隱藏八年之久,夏凡有過諸多如羞澀,膽怯,火災他高大偉岸的形象讓其望而生畏之類的猜測,但如今他確定,肯定以及一定這名小白眼狼就是因為嫉妒他的美貌。

    -

    Gino是在第二天上午九點回家的,手上還拎了一碗打包的牛肉粉,米粉店的小妹非常體貼的給他把粉和湯分開打包,這樣到家的時候他可以直接把湯加熱,也不會怕粉會變爛。

    通常情況下,季芸芸的一天都是從中午十一點以後開始的,所以季芸芸很少吃早飯,但是據說長期不吃早飯可能會影響生育,所以Gino致力於身體力行,委婉的幫季芸芸糾正作息。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季芸芸不在家。

    床上的被子展開鋪的很平整,這也是Gino最近的成果之一,季芸芸終於知道起床後要把床整理好,不然被子絕不會自己變整齊,因為他們還沒請傭人,而Gino起的比她要早。

    Gino掀開被子摸了摸,沒有一點熱氣,就像是很長時間沒有人睡過一樣。

    當然,這並不能說明問題,也許季芸芸真的起了個早,早到被子都涼了,所以Gino又去了洗手間。他摸了摸架子上季芸芸的洗臉毛巾,看了看她的牙刷。

    很遺憾,都是乾的。

    季芸芸大清早的起床,臉口都不洗就出門的可能性有多大?

    Gino坐在冰涼的被子上,從床頭櫃裡拿出一塊眼鏡布,取下眼鏡,從鏡片一直擦到鏡框,他想到十幾個小時前,季芸芸打電話給他。那個時候他以為她是想他了,現在看來,也許她只是想確定他的時間,以便安排她自己的時間。

    也許季芸芸是回季家住了。

    Gino給季家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張鳳欣,他說:「伯母,給您從東京帶了點小特產,您什麼時候在家,給您送過去。」

    而電話里張鳳欣的聲音聽起來慈祥的就像是Gino的親媽,她說:「都是自家人,幹嘛要花那些冤枉錢,你們有錢就花你們自己身上,我做媽的就高興了,昨天我還跟芸芸一起把陪嫁的首飾給訂了,死丫頭外向的很,我說既然你不在,讓她回來住一晚,她就是不肯,一定要回你那去。」

    說到後來,張鳳欣的聲音有點哽咽,她說:「Gino,我們家芸芸命不好,沒早點遇到你,媽也不求你大富大貴,只要你以後一定要對她好,媽就安心了。」

    掛掉電話,Gino在床上又坐了一會兒,原本他很困,但是忽然的不困了,他把帶回來的米粉熱了吃掉,雖然在樓下他已經吃過一碗了。

    然後季芸芸回來了。

    先是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然後門打開,季芸芸走進門來,穿著一條紫紅色的裙子,站在腳墊上,回頭關上門,把包包放在鞋柜上,低頭換拖鞋,接著就直接進廚房倒了杯水,順便用電水壺接了一壺燒上,端著杯子從廚房出來,她徑直去了臥室,直到她走到臥室的門口。Gino叫了她一聲:「芸芸。」

    季芸芸的腳步停住了,回頭看到坐在沙發里的Gino,已經戴上眼鏡的Gino非常清晰的看見季芸芸手裡的杯子抖了一下,然後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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