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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38:20 作者: 小貓一尾
可就是這同時,夏凡說……
「對不起。」
毫不猶豫的,季芸芸脫下她那金屬細跟小羊皮靴,蹭的就往夏凡砸了過去。鑑於在兩人多年的長久關係中這樣的情況發生過數次,夏凡敏捷的跳開,躲過一劫,然後還欲再說什麼,就聽見季芸芸說:「還不滾,再讓我聽見你說一個字,打暈了你沉海里去!」
於是夏凡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留的季芸芸在眾人的圍觀中單腳跳幾步,揀起地上的靴子,穿上,拎著從北歐給紀伊人帶的禮物去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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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被夏凡耽擱了一會兒,季芸芸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快三點了,直接去了會議室。
每年一到年終大大小小的會是一個連著一個,季芸芸推開門的時候顯然會已經開了有一會子了,整個會議室里做著滿滿當當的人,桌子邊一圈,靠牆還有一圈椅子,坐在首位的紀伊人輕笑著鼓掌說:「歡迎季總監歸隊。」
立時整個會議室里掌聲響起來,季芸芸在紀伊人邊上的位置坐下,道謝。她知道這掌聲里的誠意可能不到一成,所以她的道謝也沒多少誠意。
在這個公司里唯一歡迎季芸芸的人就紀伊人,其他人對於季芸芸的態度不能說是不喜歡,應該說是恨。
季芸芸在瀾港國際里掛了一個總監的職務,不用坐班,沒有具體的事務需要管,只是有空的時候就去一去。但她看似沒有任何職務,但有權利對於公司任何一件事情發表意見,並且紀伊人對於她的意見幾乎都會接納,再加上季芸芸本身誰的面子都不買的態度,要讓人不恨都難。
當然,不是沒有人看出紀伊人和季芸芸這是在裝紅白臉,但紀伊人那麼一個溫婉的跟水一樣的女子,誰忍心恨她?!仇恨自然都掛在季芸芸這個得理不饒人的離婚女人身上。
可是誰在乎?反正季芸芸不在乎。有一種人天生能從仇恨中得到快|感,季芸芸不湊巧就是這種人。
被人恨,傷的是別人;恨別人,傷的是自己。如果一定要在這兩個中間選一個的話,季芸芸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但是這會開的季芸芸不那麼專心,因為夏凡之前的話讓她有些心煩意亂,中間休息的時候她給夏凡打了個電話問了下到底他是怎麼忽然知道這個事的,然而她沒想到,爆料人居然是紀澤,而且是在八年前就知道了。
季芸芸從來沒有想過,她,夏凡和紀伊人這種隱性的狗血關係居然會被紀澤知道。
開完會差不多六點,紀伊人和季芸芸在公司附近找了間餐廳吃飯,紀伊人見季芸芸沒怎麼說話,就說:「怎麼樣?北歐好玩嗎?」
季芸芸說:「還行,芬蘭的桑拿不錯。愛斯基摩人的皮毛也不錯。」
紀伊人笑了,說:「那你怎麼沒買一件。」
這一問顯然戳到了季芸芸的要害,怨氣衝天,她說:「我也想買,但是,我敢嗎?你家的小紀少爺如果知道我買了動物身上扒下來的皮做衣服,那愛的教育我可受不了。」
紀千舟是紀伊人的弟弟,正職應該是果農,副職卻是多的一塌糊塗,比如青年畫家,青年書法家,瀾大的免費教授,再比如動物保護協會瀾港分會會長。要知道瀾港的動物園連園林局都不怕,就怕紀千舟去視察,哪頭梅花鹿瘦了胖了他都看得出來!更不要說讓他知道穿皮糙,至少兩個小時的愛的教育等著你。
紀伊人承認她是故意這樣問的,然而在低頭輕笑中,她聽見季芸芸說:「夏凡知道紀澤是他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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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紀伊人從來不知道季芸芸後來是怎麼知道紀澤是夏凡的兒子,也從來沒有問過季芸芸。幾年前,季芸芸忽然說跟夏凡分手,嫁給高聰的時候,紀伊人有勸過,也有想過把這件事情開誠布公的說清楚。
那個時候,在紀伊人看來,季芸芸就一直跟夏凡在一起也很好。但季芸芸跟她說:「你覺得他夠資格在我們兩個中間挑挑揀揀?!」
此後,不管是季芸芸跟高聰離婚,還是最終和夏凡分手,紀伊人都再也沒有發表過意見。而這一句話也是紀伊人和季芸芸之間唯一一次有關夏凡的對話。
而這一次,是第二次。
季芸芸說:「是小澤告訴他的,八年前小王子就去做了親子鑑定。早上那個混蛋跑來跟我說對不起,被我嚇跑了,不知道接下來會幹什麼白痴事。反正我跟他完全沒關係了,你可以先想一下怎麼辦,喜歡就留下,不喜歡就蹬開。」
想了一想,紀伊人說:「你蹬掉他的時候喜歡他嗎?」
「不知道,我那時候一看見他腦子裡就控制不住的想著把他裝麻袋裡填海了。」季芸芸說:「為了避免哪天成真的了,分手唄。」
「那也沒必要嫁給高聰。」
「我不嫁給高聰他能死心?!」
而季芸芸沒想到的是,紀伊人接下來說:「我交了個男朋友,叫魏峰,改天抽空一起吃個飯?」
「抽什麼空?就明天吧。」季芸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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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季芸芸吃過飯,開車回家的路上,紀伊人一直在想著季芸芸說的話,她之前也有想過有一天夏凡知道了會怎麼樣,但從來沒有結果,這一次也沒有。
她想到之前夏凡到她家來說紀澤去美國的事,問她,紀澤的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那個時候他應該已經知道了吧?聽見她說是個混蛋一定很鬱悶。
這讓紀伊人覺得有點好笑。
而紀伊人開回家的時候,有些意外的看見夏凡的車子停在她家院子裡。
紀伊人的家在靠海的一面有個陽光房,兩年前,被改成了籃球場作為紀澤十三歲的生日禮物,這可能是全世界唯一一個全玻璃結構的海景籃球場。紀伊人回去的時候,穿著23號球衣和耐克喬丹紀念版的夏凡和穿著11號火箭隊球衣的紀澤坐在散落一地的籃球中間,夏凡正講著一個關於小青蛙的故事。
話說,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個春天,紀千舟偷偷在瀾中男生宿舍的小池塘里養了一群小蝌蚪,給每一隻都起了名字,每天去看一回,就像是在看他的蘭花糙。然而夏天的時候,小蝌蚪長成了小青蛙,每天晚上都呱呱呱叫個不停,吵得人睡不著覺,所有人都在問到底是哪裡來的青蛙,於是,滿懷愧疚的紀千舟在周末的時候叫上五少幫他把青蛙轉移到鄉下的田裡去,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等到他們去了以後,發現那些吵了他們一個星期的青蛙竟然不見了。
夏凡說:「當時我和大季,還有林少都覺得是被胖子捉去殺了吃掉了。」
紀澤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連他都知道陳青楊吃東西出了名的怕麻煩,就是魚刺多點都不吃,何況是青蛙!還是小青蛙!去完骨做好擺陳青楊面前,可能會被考慮一下,這完全就是紅果果的污衊。不過為了把故事聽完,紀澤還是問:「後來呢。」
「後來……食堂的大師傅咬著一隻田雞腿出來邀功一般的說,他已經幫我們把青蛙給解決了,以後大家都可以好好睡覺了。」
「小舅舅一定哭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那天把自己關在房間晚上才出來,不過就算是哭了也不奇怪,有二三十隻青蛙,都是他每天看著長大的。」
「小舅舅……」
紀澤很想像夏凡一樣淡定的繼續接話,但終於還是道行不夠深,捶地大笑不止。
寒冷的冬夜裡,半圓形的玻璃房裡就像是個水晶球散發出柔和的白光,整個場面和諧溫暖的一塌糊塗。
紀伊人有些壞心的推開門說:「小澤,作業做完了嗎?」
然後看見地上大笑的兩隻臉上一僵,蹭的從地上跳起來,手忙腳亂的把一地的籃球丟進框子裡,然後在她面前站定。
夏凡伸手攬過紀澤少年的肩,對著紀伊人嬉皮笑臉:「一般的籃球場都沒暖氣,就你這裡好,我來蹭個場子,一個人又沒意思,就叫小澤陪我。」紀澤少年則是極為配合的一副其實他很不情願,他是被迫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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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凡當然不只是來找紀澤打球的,實際上他是來送衣服的,然後碰巧紀澤的打球,所以自告奮勇的培養一下父子感情,結果被紀澤打的落花流水,無還手之力,就耍賴講故事以避免繼續丟人。
每年一眾人的新年新裝都是夏凡一手包辦的,今年當然不能例外,而且鑑於特殊性,夏凡今年還特別給紀澤和紀伊人織了一條圍巾和披肩,同色同款的母子系列。
當然,他給他自己私下也織了一條同色同款的,放進了他自己的衣櫃裡。
夏凡極為現寶的向紀伊人展示了他為其量身手織的的披肩,水藍的底色上散落著雪花。將披肩舉到紀伊人的面前,他得意洋洋的說:「這是用鉤針一針一針鉤出來的,這要讓人知道是Shine親自鉤的,拿去拍賣得拍多少錢啊?!全世界沒幾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