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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33:54 作者: 常常玖玖
    至於時間嘛,這一來一回的,少說也得大半年,而且最終能不能修好,那還是個未知數呢?畢竟像她家這樣,沒買幾天就摔壞了的人家也是少數。

    真是張口一張嘴,全憑秦珊信口胡捏,幸好懂得這玩意的人不多,不然還真有拆穿的可能。

    這樣一來,厭惡那群人的就更加的多了,明面上不敢說什麼,但背地裡沒少吐唾沫。

    秦珊坑起他們來一點都不心慈手軟,反正這些人也沒少做抄家的事,雖然她家的電視早被江恆給修好了,但總不能錯誤被修正了就放過了犯錯的人吧,反正她是這麼想的。

    電視機早就修好的事情也只有秦珊,袁楓和江恆幾個人知道,連袁卿都沒說,就怕她說漏嘴了,反正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拿出來用。

    日子就像流水似的,越過越快,很快就到了一九七二年的新年,袁家依舊是一家四口一起吃了頓團圓飯,大家都低調,秦珊自然也不能做那出頭的棒子。

    這一年,袁卿該上小學了,她可能是要比旁人聰明些,但智商和江恆比就差多了,在普通人的範圍之內。

    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而秦珊也拿到了自己的大學畢業證,雖現在大學早就聽課,所有的年輕人不是去鬥爭就是下地去幹活,反正就沒人上課的。

    但秦珊託了點關係,考了試,找了人給她做擔保,才順利拿到畢業證的,要不是現在沒人看重這些,事情還不能如此順利。

    她在這個時代也是大學生了,雖有些投機取巧,但也是件值得慶祝的喜事,秦珊招呼全家人去國營飯店下了頓館子。

    這些年,他們家也算是國營飯店的常客了,一到飯店,就不停的有人給她打招呼,秦珊熟門熟路的點了幾個菜,有葷有素有湯,端上來的時候熱氣直冒,而且盤子都快堆不下了。

    現在這個年代,大家做人都實在,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菜多不說,還乾淨,下館子可以說是不想做飯時的最佳選擇。

    一家人悠哉游哉的吃完了飯才回家,不過等回到家,見到那大包小包,滿地打滾的人,秦珊的心情蹭的一下就跌落了谷底,比瀑布流得還快。

    「老天爺啊,睜開眼睛看看,這當兒子的沒有良心,自己在城i吃香的,喝辣的,卻絲毫不管他爹的死活啊,這還讓人怎麼活啊!」

    說到江老太停頓了下,「就算當初讓江恆和他娘一起走了,但孩子他爸也沒有撒手不管,每個月還不是給了生活費,不說養恩,生恩總要報的吧!

    大傢伙瞧瞧,瞧瞧,這就是他爸,這麼多年地里刨食,為了家計操心,現在都老得動不了了,做兒子的卻連問都不問一句,喪盡天良啊!」

    江老太在那裡唱念作打,直把眾人給說得面露不忍,甚至還有人為她說話。

    「這話倒說得沒錯,不管爹做了什麼這兒子,總不能完全拋開不管的吧!」

    「就是就是,天下沒有無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順的兒子,哪能說拋棄就拋棄。」

    「可不,江恆現在如此有出息,養個親爹也沒有多大問題啊,怎麼就不聞不問了。」

    輿論幾乎是一邊倒,秦珊狠狠的瞪了江老太那群人一眼,心裡把江先鋒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屁的撫養費,自從他回鄉下,這玩意早就名存實亡了,也是,他都不在廠子工作,不需要看旁人的臉色,自然就不用再聽時書記和趙姐的話了。

    秦珊氣不過,可又怕打了老鼠傷了玉瓶,只能先默不作聲,等到後來運動爆發,她很貼心的舉報了江家有個資本家兒媳的事情。

    江家自此就落進了深淵,每天睜開眼面對的就是無休止的□□,睡到一半就有可能被人給拖下床去作鬥爭。

    什麼冬天翻地,夏天穿棉襖,下跪,匍匐,拳打腳踢都是家常便飯。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那些人做不到的。

    一大家子擠在牛棚中,風吹雨打的,豈是一個慘字能形容得了的。

    更別提後來,張媛媛出獄,卻私自逃跑的事情傳了出去,更是在他們的境遇上雪上加霜。

    這年頭,什麼人最慘,除了黑五類,就是擁有國外關係的家屬了,好巧不巧的,他們家居然兩樣都占了,這還得了!

    那還有啥好說的,斗,必須斗,狠狠的斗,得讓這些壞分子見識到人名群眾的力量,得讓他們乖得像條夠一樣,絕不能讓江家和國外的人有牽連,否則就是蔑視他們

    就連村子裡對他們也是各種躲避,平時走在江家村,連說話的人都沒有,得知他們下場的時候,秦珊那天可是多吃了兩碗飯。

    活該,對他們這一家子,秦珊沒有絲毫的同情心,越慘越好,想到江恆前世的下場,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得過分了。

    說起張媛媛,又是秦珊心中的隱痛,當初輪到她出獄的時候,秦珊可是日夜顛倒,不錯眼的盯著她,哪承想還是讓她給找到機會跑了。

    國內管制都這麼嚴了,她還能逃?可把秦珊氣得夠嗆,看來還是自己小瞧她了,那段時間,她是吃也沒吃好,睡也睡不香。

    這麼個仇人在旁邊虎視眈眈,誰也不能心大到當沒看見吧!後來還是高家的一封信緩解了她的焦躁。

    這麼些年,秦珊和高家也沒斷了聯繫,不過就是減少了些許,兩年才有封信的交流,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人人都對國外的關係避之不及,唯恐被人抓去當了典型,能有這些交流已經是開天闢地頭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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