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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31:22 作者: 溜溜豬
    看著柳夫人氣鼓鼓的樣子,貴人覺得真是可樂人了,他對自己向來就自信,如今越發想知道到底女兒在她心裡重要些,還是自己心裡重要些。

    男人竟跟自己較上勁了。

    他心中情動,張開懷抱:「快些過來。」

    柳夫人愣住了,誰要過去給你抱,她傲嬌的情緒一下子就湧上來。

    卻耐不住貴人再度伸開臂膀:「快些過來啊。」

    大眼睛眨了眨,毫不爭氣的滾過去了。

    貴人心滿意足的摟著心愛的女子,耐煩給她解釋:「那日並不是我不想去接她,奈何去的時候有兩撥人已經廝殺開來,淳兒又殺了一些人,我派去的那些人得到的指令只是帶走君湄,那時淳兒已經殺紅了眼,哪裡顧得了這些,最終還是給他們逃了。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們身在何處。」

    原來那晚到的兩撥黑衣人,第一撥自然是齊王派來的,雙方激戰正酣,到得宣德帝派的暗衛到時,兩方已經殺紅了眼。

    最後趙王是搶了馬,邊殺邊衝出重圍,宣德帝派的暗衛怕誤傷到兩位貴人,故而不敢再追,只得回宮復命。

    宣德帝知道自己兒子的本事,故而沒放在心上,但還是派了兩撥人,一撥調查到底是哪裡的人派來刺殺趙王,一撥自然是派去尋找蕭許二人。

    這件事情也讓他充滿疑惑,儘管他知道朝中有人意圖不軌,但是公然行刺親王這種事情,倒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出來。尋常的大臣,若是刺殺皇子,不僅討不好半分好,更是要落一個滿門抄斬的罪名。

    當然這些只是貴人心中所想,他不會把深層里的意思告訴柳夫人,今日若不是見到無法跟柳夫人交差,他也不願意嚇到她。

    他想的沒錯,也足夠了解自己的女人,確實把柳夫人嚇得要死,柳夫人才一聽到殺啊,傷啊什麼的,腦子就已經亂成一鍋漿糊。

    「呀!」

    柳夫人聽到殺了人,嚇得面如土色,忙從貴人懷裡掙開,騰的坐了起來,許是坐的急了些,方才又被嚇了一跳,身子晃了晃,臉色更加不好了。

    貴人忙伸手去扶,卻又被她掙開,她只聽到殺了人,還當女兒也受傷了,哭哭啼啼的埋怨他:「我只是要你去接一下我妞妞,怎會與人打起來殺起來了呢,你若真有心找她,怎會讓她消失的無影無蹤嘛!」

    貴人覺得此事極為燙手,她一個沒長世面的婦道人家,此刻聽到這些哪裡還能冷靜下來,無非是胡鬧更胡鬧一番。

    他拉住她的手,想讓她儘量平息起來。

    「如月,你聽我說,我已經派人去找了,找不到,你便罰我。」

    柳夫人已經哭的眼淚鼻涕混到一塊,罰他,她可沒心思跟他玩笑:「我罰你有什麼用,若我妞妞有事,我便死給看!」

    若尋常女子這般鬧,貴人自然會煩,可她說出這樣的話來,貴人知道她必然做得到,她就是這樣的女子,看著柔弱,可關鍵時刻一點也不含糊。說的出就做得到,不然當初也不會在牢房裡面喝下那會要命的藥。

    貴人只得指天發誓:「暗衛此舉也是有原因的,淳兒武功那麼高,他從小就在軍營中長大,別說幾個暗衛,便是敵軍千軍萬馬也擋得住,是他挨了一刀救了君湄,君湄沒事。你看我這當爹的還沒心疼呢,你先到要死要活起來,做什麼這麼容易惱呢,燒了心,心疼的還不是我?」

    柳夫人也知道趙王的本事,聽到這裡稍微平靜了些,也略止住一些哭泣之聲,顫聲追問:「你說的是真的?」

    又恨的牙痒痒一般:「你那兒子那麼多,都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自然不疼,我就妞妞一個親人了,如今她也不在我身邊,我心裡要有多疼就有多疼,你哪裡會知道的。」

    貴人一把把她摟到懷裡:「你說這話就是冤枉我,兒子便是要放養的,女兒嬌養才是應該,不然你還是給我生個女兒吧,我能養的要有多嬌有多嬌,你信不信?」

    柳夫人見他口中沒個正形,卻也想想女兒與趙王在一處,至少趙王那樣的人多少能護住她,心裡一顆大石頭也放下來一半了,又追問道:「那你快些把女兒給我接來。」

    貴人只道她最近病成這樣,多少跟女兒有些關係,連聲說道:「好好,自然給你接過來……」

    柳夫人心中一喜,又覺得頭很暈,只聽見旁邊有人叫「如月,如月」腦中已經再也沒有意識了。

    ——

    山中的君湄突然心裡一陣不爽,又說不出來什麼味道,她看著雨,趙王看著她,一個愁,一個滿心甜蜜。

    雨要什麼時候才能停呢?

    趙王看見她開始為自己擔憂,這種感覺好像從未有過一樣。

    君湄的眼眸是黑黝黝,黑的有些發亮的,兩顆圓溜溜的眼珠,平時看著極有神,此刻卻滿眼都透出些憂思。

    趙王心疼的捏了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發涼。

    他從未擔心過自己受傷了會怎樣,好像就在不久前,受傷都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可此刻卻見不得她有半分難過。

    他想起前輩子那些事,有些揪心,她本該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女子,自己心裡也是很喜歡她的,但卻總要與自己的心意鬧彆扭,直到死,她一直以為自己心裡有的是那個江曼柔。

    其實那天玉碎了,他說不帶了,但是見到她眼中滑過去那樣的悲傷,他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扯得疼,他向來不懂怎麼表達,於是才說叫她打一對荊山玉的絲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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