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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31:22 作者: 溜溜豬
君湄當了大半輩子的大小姐,這樣的傷口別說見,想都沒想過,她有些氣餒:會死人麼?
金創藥一向是他不離身帶著的,這也跟他多年軍旅生涯有關,多少次他也曾陷入困境,因此外傷藥、火摺子、鹽巴,匕首他會隨身攜帶,即使回到京城中還是沒能改變這個習慣。
趙王見她未止住哭泣,低聲責備她:「不要哭了,反正我死了也不需要你守孝。」
君湄只管低著頭,見他說渾話,心裡很不舒服,嗔怪道:「就你嘴貧,不說話會死嗎?」
說到這個死字又觸碰到她心裡頭的忌諱,半響半響不說話。
——
趙王在南蠻邊境時力戰南蠻野族,少年時也曾在吳越邊地抗擊倭寇,受過的傷何止一道兩道。
曾經他與倭寇首領大戰半日,最後分出勝負之時,他已經戰到力竭,那倭寇首領雖然被他一刀劈成兩半,他自己也是沒討到好,肩頭留下一道貫穿傷,比這道傷口不知道深了多少。
那個時候沒覺得自己這樣嬌不勝風啊!可看見她時不時為自己撒幾滴淚,趙王心都化了,趴在榻上哼哼唧唧的等她包紮傷口,不時發出些銷魂的音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屋裡有人顛龍倒鳳,君湄聽著都羞死了。
剛開始觸碰到他赤果果的背還覺得有些羞澀,不知從何時起,開始自然起來。
君湄撒了半響淚,終於顫顛顛的幫他把金創藥上完了。
把他的中衣扯破了包紮傷口,只是現在是夏天,傷口不知道會不會化膿。
而且這裡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屋中也沒有食物,而且肚子適時的響了。
趙王拉著她的手晃呀晃呀,晃了一會兒,聽到肚子咕咕作響,才注意到已經日上三竿了,他自己也餓了,作為傷病號,他有被人照顧的特權:「我餓。」
君湄點點頭,她也餓。
清理完傷口以後,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呆著互看了一會兒,又說了會話。
趙王右後肩受的傷,因此朝□□著躺在那裡,右手又不能抬,但這些都不妨礙他嘴巴利利索索的說話的。
君湄低頭時不時的看他一眼,眼角時不時露出些害羞的表情出來,著實勾人。
也許他早就喜歡上她了,從什麼時候連他也不肯承認,他只是知道,上輩子看到她不開心,心裡會有若隱若現的痛,即使被蠱毒所侵,也會下意識去照顧一下她的情緒。
那時的他很高傲,娘胎裡面帶出來的那些王者的尊嚴告訴他不該為一個女子如何如何,那時自己當真是錯了,如今看來為一個女子如何如何也不能怎樣,不會讓他少一根頭髮絲,也不會影響他做王爺的自負感。
反而,因坦誠的認知到自己的內心,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充盈了,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裡,只能放下一個女子,那就是她。
「君君,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君湄沒有注意到他的稱呼和語氣發生了變化,像是在詢問他的愛人,兩人在為以後的人生做計劃,她很自然而然的回答:「我此生經歷的事情太多了,此刻,我只想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平平淡淡,他內心有些吃味,難怪她喜歡種菜的。
心裡頓時打了個滾,誰說王爺不能有平平淡淡的愛情,不管!
「君君,以後不許理那種菜的!」
瞬間又變成那個惹人嫌的王爺的樣子,還有些——幼稚!
換做旁人,他定然不會這樣失態,可今天就是這樣失態了,又怎樣!
又怎樣?
「君君。」
君湄沒說話,點了點頭往外間走,又看了看。
「我們出去找吃的吧。」這個地方是他帶來的,其實他對這裡很熟。
她皺了皺眉:「那怎麼行,你的傷口——」
話還沒說話,他已經起了身:「讓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
或許是許久沒有見到男子壯碩的身體,君湄的眼神不住打漂,怎麼都不敢正眼去瞧他,他卻是毫不在意的將左手撐在她肩膀上:「扶一把我。」
被他這樣一碰,心肝兒忍不住的打顫,又聽他打趣:「怎的,你有想法。」
他很重,單手撐在她肩頭都讓她有些扛不住,被他這樣一說,倉促間把臉別過去,忍不住的吐槽他:「有想法?我才不會對你有想法。」
君湄耳根子都紅了,背過臉只看見雪白的頸子裡面,有一些紅紅的印子,那紅紅的印子上是火紅的耳朵。
趙王只覺得小小的屋子裡面很侷促,侷促的讓人透不過氣來,胸口一把熊熊烈火燒的自己都不記得肩上還有處傷,不記得那道傷口上還火辣辣的疼。
「哦。」他又得了一些悟:「你不想理我?」
他的語調中有種很怪的感覺:「你不會早就看上送菜的了?」
君湄忘記兩人在這一世雖然未結成夫婦,可好歹也是皇上賜過婚的,也算是未婚夫婦。
見他說完這話,臉上有一絲不屑,明明是不相信自己的話的,說出來還是醋味滿滿。這樣的話從女子嘴裡說出來也罷了,他這樣一個錚錚男兒嘴裡講出來真是好笑。
趙王年長君湄十歲,此刻臉上卻不由自主的掛起一絲絲幼稚的表情出來,叫人看了忍俊不禁,她本是開朗滑稽的性格,見到他這幅模樣,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很快她就後悔了,趙王的眼神能殺死她。